時堯的確想說肯是柴德家族的人,不過不是那個遺失在外的,而是那個步步佈局的。畢竟,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都不可能長的百分百相似,何況是兩個只沾了一些血緣關係的同族人。
只是到了餐廳,聽到肯出聲說話,時堯打消了這份心思。
肯聲音是少年特有的清朗圓潤,雖然華國語說的不算好,可音色可辨。而前一天晚上所偷聽到的那幾句德語,藏在暗處的那個人帶了煙嗓。
而且肯是和艾靈柳絮一起回的江城,如果他半路離開,這兩個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早餐吃罷,一直站在門口的艾靈和柳絮走進來開始認錯。每個人都在說是自己的疏忽,可話裡的刀鋒卻都是紮在對方身上。
時堯最討厭聽這些茶言茶語,拍拍阮娜兒肩膀留她一個人在那裡‘受罪’,自己十分沒義氣的跑去了別墅三樓最裡面的實驗室。
席安辰側目瞄向時堯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揉了下太陽穴。抬眸間,凌厲無比的目光看向艾靈。
艾靈本還在辯解,看到這目光猛的一個激靈,連靈魂都抖了兩抖。
條件反射般,脖子和額頭都痛了起來,記憶也一下子回到席安辰離家出走那一天。
那天席安辰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甩到牆上,差點要她一條小命。為保安危,她以唸書為名離開三年,直至確認席安辰真的不會回來,才緩緩迴歸席家,回到席安怡身邊繼續當助理。
半年前聽聞席安辰歸來,她小心翼翼接近。見面後見他沒有把自己攆出去或是口喝一聲滾,隱隱覺得當年那件事席安辰忘了。
可這個眼神,又讓她覺得席安辰都記得!而且,知道的遠比自己想像的更多!
艾靈後背滲出薄汗,腿軟要跪下之際,強忍著牙齒相磕小聲道,“……大少爺,這次是我失職,您想怎樣處置我都行。只是……大小姐下午就到別墅,身為她的貼身助理,還請讓我為她安排事宜。這幾年,大小姐的所有事都是我一一經手的。”
席安辰收回目光,“滾。”
艾靈馬上點頭稱是,挺直著後背離開。來到無人拐角,手往牆上一扶,身子癱軟了下去。不過半分鐘,她又站的筆直,昂起下巴驕傲的走了出去。
只要她還是席安怡的救命恩人一天,她在席家就高人一等。
相較之下,柳絮則是棋差一招。在百般哀求席安辰無動於衷下,噗通一聲給阮娜兒跪下磕了個響頭,嚇的小姑娘站起來下意識說出不怪罪的話,這事算是有了瞭解。
只是當餐廳裡的人都散了,只餘跪在地上磕的膝蓋青紅的柳絮時,她銀牙差點咬斷。心中左思考右掂量,將目光看向別墅的三樓。
這個地方,能幫到她的只有時堯。沒錯,時堯不是席家人,可時堯聰明,而且她曾經給時堯打過掩護讓她從醫院偷溜。後面自己能進到席家當助理,也是時堯給出的招。
想明白下一步應該怎樣做,柳絮馬上站起來。用這段時間學來的手藝,泡了一壺茶,用手巾託著往三樓走。
三樓的實驗室中,bue正在電腦前忙乎。
經過上次的事,他性格穩重了許多。幾天來跟在席安辰和時堯身邊輾轉來去的,連話都少。他明白自己能保住一命肯定是時堯從中周旋,也明白想讓時堯長臉,也為能彌補上自己這次的過錯,一定要加倍努力。
所以沒日沒夜的鑽研技術,想去了新的工區後,可以發揮更大的功效。
時堯在他旁邊坐著,咬著一根吸管百無聊賴的磨牙。
在bue的注意力最為集中,也最為放鬆的時候,突然出聲問道,“……bue,那個教你技術的狐狸臉,叫什麼來著?”
bue飛快的舞動著十指,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叫s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