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辰無比認真的看時堯,幾乎是認識這麼久來最認真的一次。
眼見著那雙曾經掛著不羈笑容的眼眸,在自己的不斷逼迫下掛滿疏離,以及滿滿防備。
這不是他想要的。
自知道時堯是r,是那個為了夢想和整個行業硬剛的少年,他就認可他的才華,也想將他收到羽翼之下,為自己所用。
甚至,為了馴服他一次次丟擲橄欖枝,一次次破例,連收養他想給他一個一世榮華的身份這樣的事都做出來了,結果卻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說到底,少年身上的秘密太多,而他——只有直覺,沒有證據。
時堯也仰頭看席安辰。
在那雙囊括四海的深眸中,精準的找到屬於自己那個小小身影。那身影如鎖下囚,籠中獸,無論如何折騰,都被緊緊禁錮在那方寸之間。
看著看著,時堯笑了。
她舔下薄薄的唇,道,“沒想到,宋先生還挺迷信……”
席安辰差一點點就想扭斷少年的脖子。
從宋少到宋boss再到宋先生,楚河漢界真是劃的好極了!
“不過你既然這麼想聽,那我就說。”時堯道,“我是個孤兒,這些年來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沒有什麼在乎的事在乎的人。”
“你那些小女友呢。”沒有在乎的人或事,會不要命的去飆車斂財?
“啊,我想到我在乎什麼了。”
身子向後微微一退,時堯堅起三指,無比認真的看向席安辰,“……我時堯發誓,我一直不明白你在做什麼,也不是你找的什麼人。如果我說謊……那我就去死好了。”
席安辰胸口一震,脫口而出,“時堯!”
時堯聳聳肩,輕飄飄的笑了,“你看,我說我不是你讓我發誓。我發誓了,你又不信。既然如何,你何必多此一舉,直接給定罪不就行了。”
身子一扭不再看席安辰,嗤笑出聲,“反正,天羅地網我也逃不出去。是死是活也不會有人找我。就算有一天,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也就是消失了……”
席安辰緩緩收回伸向少年的手,喉嚨滾動了一下。
他從島上出來為的就是找那個駭客,也曾想過將那駭客捉住後用盡百般手段,問出他的目的,再後是生是死全都看他心情。
可在幾次懷疑眼前少年就是那個駭客時,心中有氣有怒,卻沒有將他碎屍萬段的想法。
將手收進口袋中,他舊事從提,“看傷。”
回來後他也沒有換衣服,此時那血跡還大咧咧的在他的腿上掛著。
時堯又是一笑,伸手就脫自己衣服,“不就看我是男是女?何必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來,看清楚。”
夾克甩在凌亂無比的大床上,少年身上只著了一件白襯衫。
聽到遠去的腳步,正要解釦子的時堯垂下頭,微撥出一口氣。
賭嬴了。
不知道是那男人此時還是少年好糊弄的原因,還是他心底到底有那麼絲仁慈不忍,總之,這關坎坎坷坷又趟了過去。
腳步聲又來,秦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少……我把醫藥箱放在這了,你可以自己處理一下傷口。需要什麼,傭人就在外面。”
一頓,秦風看著身形單薄,彷彿一碰就碎的少年又道,“小少……其實少爺他,還是關心你的。今天真的只是個意外,所以……”
他想讓時堯不要把今天的事往心裡去,可這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下去。
最後,只能心虛的噤聲。
時堯笑了,背對著秦風道,“秦大哥你這樣不行啊,做別人助理,哪能有自己的意願。你這樣體恤別人,自己會吃虧的。”
“少年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