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茲將獸的身體拖出地下室,從他的身上翻找出了一樣東西,我定眼望去,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晶體,如血液般的紅色如絲如縷地在其中游動,讓我隱隱有種狂躁想使用暴力的想法。
那位軍人身上富集了非凡之力的部位。我在心裡做出判斷。
希茲就近找了個玻璃瓶,將晶體放了進去,然後從衣服內側掏出蠟燭和藥草,佈置起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儀式。
“這是?”戴莉女士沒教過我這種儀式,而且沒有象徵女神的兩根蠟燭,這與我所知的儀式魔法有所不同。
“是召喚信使的儀式,放著這傢伙去電報局不安全。”希茲隨口解釋了兩句,然後用古赫密斯語開始唸誦咒文:
“我!”
“以我的名義召喚!”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被人驅使的上界生物,獨屬於戴莉.西蒙妮的信使!”
呼!一陣陰冷的風吹過,剛提出地下室的馬燈火焰瞬間變成墨綠,周圍的光明顯暗了幾分,我看見一個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只有嘴巴的半透明面孔從牆壁上凸顯出來!
“什麼事?”那張面孔的張嘴,那聲音縹緲又刺耳,令人不適卻又有幾分熟悉。
“戴莉女士,我們在香檳街21號的地下室找到了一具屍體,還受到了拜血教的襲擊。”希茲精準而快速地報告道,“請拍一封電報給隊長,讓他儘快趕來,我們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他的同夥。”
“好。”那張無眼無鼻的面孔上下搖了搖,緩緩收回牆內,沒留下一點痕跡。
這是靈界生物?用的是自己的力量實施儀式魔法?不需要透過向神靈請求?我興致勃勃地看著這新學到的知識,這是我當前序列所無法接觸到的。
希茲用儀式短匕在房間四周劃下靈性之牆,用精油抵消了地下室裡源源不斷洩露出的邪惡氣息,然後靠在牆上開始閉目養神。
我則是警惕地觀望著窗戶和門口,時刻準備面對異狀,沒有貿然接近躺倒在地上的獸,萬一被他挾持為人質就糟了!
東區的一家酒吧內,一位金髮,作男裝打扮的嬌小少女正在吧檯前啜著一杯葡萄汁,酒吧內人寥寥無幾,白天很多酒館都不開張,能在這時候進來喝酒的多半是主人的老相識。
一位英俊而充滿野性的男子腳步急促地從後門繞到吧檯,他有著火紅色的微卷短髮和古銅色的肌膚,敞開的衣領顯示出他的奔放,只是黑色的,毒蛇一樣的詛咒正順著他頸部的血管向腦袋鑽去,發出荷荷的聲音。
他的衣服多有破損,身上有許多割傷與被燙過的痕跡,想必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洛克薩斯!?你怎麼會....”壓低帽簷的金髮女孩難掩眼中的驚訝,這名男子是她認識的最強非凡者之一,究竟是怎樣的對手才會讓他落到如此地步?
“休,我有事情要委託你。”洛克薩斯接過酒館老闆遞來的烈酒,開始給自己的傷口消毒。
在隊長和戴莉女士將這名歹徒和屍體一同運回西維拉斯場後,軍情九處的格溫.格里沙也接到電報來到了這裡,他現在正和隊長一起等候在審訊室的外面,面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你的名字是?”
我和戴莉女士在審訊室內詢問那位襲擊我們的拜血教成員,一開始先是沒有通靈的審問。
“溫特,溫特.坎布林。”
那名“冷血者”倒也坦誠,幾乎是有問必答,斂起獸形後的他長相年輕而溫和,嘴邊噙著桀驁不馴的笑。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擁有“律師”超凡記憶力的我略微思索就想起了源頭,他是勇敢者酒吧裡,那個酒保說被打斷腿的拳擊手,只是他現在雙腿完好,戴著手銬一副配合的模樣。
說實話他的樣子還挺有親和力的,只是眼中總是閃過陰沉而兇狠的光,就像那個通緝令上的“教唆者”特里斯一樣。
“你是拜血教的‘罪犯’?為什麼要襲擊楊斯.瓦格納?”戴莉女士的第一個問題是關於那位軍情九處成員的,我們屬於正巧碰上的目擊者,想要清理掉也是理所當然。
“沒什麼,他們出錢,我做事,就這麼簡單。”溫特冷笑著聳了聳肩,彷彿在嘲諷我們的無知,
“我和你們這群銜著銀鑰匙出生的人可不同,沒學歷,沒背景,不做犯罪的勾當,就只能去碼頭區給那些吸血鬼當工人。我本身就是天生的罪犯,殺人放火就是我的天性。只是這次正好運氣不好給撞上了,看來威爾的占卜還是有一點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