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死命抱著懷中鵝黃色半臂的女子,寵溺的笑了笑,剛上前一步,女子就馬上十分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男子剛伸出去想要撫摸女子腦袋的手就那麼尷尬的停頓在半空中,男子有些好笑的收回手,盯著女子道:“思定聽話,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半臂是出嫁的女子才能穿的,你還待字閨中,怎麼能穿。”
就是因為上次他們兩人出門,他硬是拗不過思定,便讓她穿了半臂出去,然後就有了長安城裡的那些關于思定是他養的童養媳的流言,雖然他心思確實也一直當做是自己未來的妻子在養。
“這有什麼的啊,我喜歡便穿,管別人的想法做什麼?”思定嘟囔了幾句,“再說了,我以後反正都是要嫁給你的,我提前穿先適應適應嘛。”
明崇儼的臉立馬便有些暈紅了:“我沒說要娶你的,我只是替我的故人......也就是你的爹照顧著你。”
“嘁,你都替我那從來沒見過面的爹養了我十四年多了,你不就是打算讓我以後做你的媳婦嘛,還有這麼久了,我從來久沒有見到過你的容貌有什麼變化,你是不是為了能夠與我站在一起的時候看上去相配些,所以就費盡心思的保養著自己的容貌。”思定不屑的看了眼男子,抱著懷裡的半臂趕緊就跑回了房間,臨走前還留下句,“你要是惹得我不開心,一個月後等我及笄了,我還不嫁你了呢。”
在後頭看著匆匆逃離的思定的明崇儼,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三個月前被吞噬的思定從那副身子內被解救出來時候,因為靈力的減弱,她也變回了嬰兒的模樣,並且還佔用了那副身子,只是他想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思定就能長成十四歲的模樣。
“萬一她以後想起來了怎麼辦?”黑貓不知道是從哪裡竄了出來,落在明崇儼的身邊,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她變成嬰兒的形態和恍若新生都是因為在那副身子的體內被困住的太久,導致靈力減弱,所以很多事情都忘了,但是現在她因為寄生蠱的作用,所以她的靈力會吸收周圍所有的能量和磁場為自己所用,可按照她三個月就能長成十四歲模樣的這形勢,她的靈力很快就恢複,也會想起所有的事情,她還是會去殺武媚娘。”
明崇儼變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不知道望向何處,便直接望著那株生長的極好的芍藥:“我會處理好的,如今既然陰差陽錯的讓她有了肉身,那我便把這個認作是天意,我會拼盡餘生讓她快樂的做一世人。”
黑貓嘆了口氣,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上屋簷走了。
可是,天意偏偏從始至今都是愛捉弄人的。
有日,睡過午覺醒來的思定好像剛做過噩夢醒來的,眼眶裡全蓄滿了淚水,臉色並不是那麼的好,她光著腳開啟了房門,跑到正在天井那裡喝茶的明崇儼的眼前,聲音迷離卻是充滿了恐懼:“我小的時候,我母親是不是想掐死我,所以我爹才把我抱給你照顧的?”
明崇儼握著茶杯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他趕緊把茶杯重新放回了桌子上,隨後伸手輕輕握過女子冰涼的手,將女子拉到自己的懷裡坐下,柔聲細語的安撫:“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見到思定點了點腦袋,明崇儼才又輕聲說道,“你母親為了生你難産死了,你父親是怕看到你會想起你母親,所以才把你送到我這裡來的。”
思定輕輕抬起下顎,用那雙帶著探究的眼睛望著明崇儼,眼神裡又糾結,在糾結著要不要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子,過後才垂下頭,帶著點哀傷:“可是這個夢真的很真實,讓我覺得生下我的母親是真的想要掐死我,我覺得......不是夢。”
“你母親很愛你,為了生你受了很多的苦,你不要多想。”明崇儼依舊強撐著笑意安慰道,而他的心早就被擾亂了,因為思定已經開始夢見生前的事情了,接著就會慢慢想起所有的事情,那時候一切就會破滅。
思定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從明崇儼的懷裡掙紮著起身,迎著日光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身上因為剛才一路上跑過來而沾染的灰塵,感覺到從腳心傳到全身的涼意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為害怕而忘記了穿鞋,她低頭看了看,接著雙手背在身後,不好意思的看著自己的赤足垂下頭,兩只腳也並了並,在注意到朝自己的赤足投來的視線後,她如同受驚的刺蝟一樣,猛地抬頭,隨後蹲下身子,把赤足藏在衫裙之下,瞪著還在看自己腳的明崇儼:“誒!你怎麼能看我的光腳丫子,沒有出嫁的女孩子是不能被看腳的,不然就要嫁給那個人!”
“你平時不是總囔囔著及笄後就要嫁給我的嘛,怎麼這時候還害羞起來了?”明崇儼捂嘴偷笑,看著平日裡那麼多歪理的思定吃癟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愉悅上幾分。
思定或許是被刺激到了,突然無所畏懼的猛地站起身,將原本隱藏在衫裙之下的赤足有重新曝露在空氣之中,還特地昂首挺胸了:“嘁,誰怕誰,給你看就給你看,我及笄後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殺了你。”
“好好好,我明崇儼要是在你及笄後不娶你,要殺要剮任憑思定處置。”明崇儼也不再是嘴裡掛著那些中規中矩還有點呆板的話了,反倒是直接間接的承認了他是想娶她的。
思定的心裡瞬間就感覺到了滿足,像是有人在她的心裡塞了一把甜甜的糖,她笑了笑,轉身就走了,明崇儼在後面也笑了。
只是明崇儼只瞧到了思定轉身前的那抹笑,卻沒有瞧見思定轉身後,眼中閃過的那抹落寞和無法去探知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