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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數月裡,明崇儼擔心“思定”的身子虛弱,便天天吩咐廚房裡燉上好的補品給送去,有時候還從外面買來上的食材和藥材做藥膳給“思定”吃,明府的人都說明崇儼對那位小姐是真好,這數月為了“思定”補身子都花了數金去了。可是沒有人知道明崇儼每天都會暗中觀察女子的變化,似乎是覺得時候到了,在一天夜裡,明崇儼突然來到“思定”的屋裡。
“崇儼.....你找我有什麼事情碼?”女子剛收拾好床鋪,見到推門走進來的男子,咧嘴笑了笑。
明崇儼的臉上卻是毫無神色,幾步就走到桌子旁坐下,拎起瓷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後,慢悠悠的飲了一口,才輕聲道:“是不是騙過了大唐的正諫大夫,你覺得自己很厲害?”
“思定”微微一愣,連笑意都凝固在了臉上,急忙為自己解圍:“崇儼,是不是因為我把補藥給偷偷倒了的事情,那些下人告訴你了,所以你生我不肯喝補藥的氣?”見明崇儼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一言不發,以為自己說對了,她趕緊呵呵的笑道,“崇儼,我的身子早就養好了,那些補藥不吃也沒事的,我也不想你在我的身上浪費錢了。”
明崇儼咬牙,手裡的白瓷杯也發出碎裂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句話讓他覺得不舒服了,只見他剛將白瓷杯放在桌上,瓷杯立馬便四分五裂,裡面的茶水再黃梨木的桌面上順著紋理四處流淌,那被熱水泡的變色的茶葉就靜靜的躺在桌面上,明崇儼的臉上雖然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可那眼睛裡濃濃的殺意卻無不在透露著他在這凡塵俗世已經打拼了多年。
“你知道為什麼要連續數月給你喝補藥吃藥膳嗎?”明崇儼生來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因為她在你的身體內很虛弱,要將她的靈魂逼出來會傷了她,我自然就要好好的藉著你的身子養養她了,在那些補藥裡我都下了寄生蠱。”
“思定”開始慌了,卻依舊讓自己保持著鎮定,所注意到的已經完全不是前面的那些話了,她滿腦子裡都是話尾的那三個字:“崇儼,什麼是寄生......寄生蠱啊。”
明崇儼抬頭望著女子,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本就不茍言笑的他的這個笑很容易令人沉迷其中,卻也令人渾身一顫:“寄生蠱的作用就是進入身子把原主身子的裡營養給身體裡的寄主。”女子聽後,剛松一口氣,明崇儼卻又道:“如果寄主出來了,那麼寄生蠱便會啃食原主。”
女子因為慌張和害怕,好像窒息一般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她趕緊上前拽住明崇儼的手臂:“崇儼.....你救救我,不要把她從我身體裡拿出來好不好?”
“如今不要她出來了?”明崇儼低頭怒瞪著女子,“這一年來你瞞著我說去找江湖大夫瞧病,實則去找那些江湖術士想要施法讓思定在你體內灰飛煙滅,我這輩子最恨被欺瞞。”
“不要.....不要啊.....”女子看著站起身子,朝自己漸漸走來的男子,帶著哭腔拼命的搖著腦袋,她這時候已經顧不上辯解了,只想求活命,她垂下眼皮子,眼神四處飄忽,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辦法,抬起頭咧嘴笑道,“崇儼,你不是修道的嘛,捉妖斬魔和救人性命不是你這一年來都在做的嘛,我身體裡的這個就是妖物啊,你要救我。”
明崇儼耐心的聽女子說完後,從腰間掏出用牛皮紙所包裹的一包粉末,他盯著手裡的東西突然咧嘴笑了笑,不是那種滲人心肺的,而是好像就要看到最美好的事物的笑,如沐陽光。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你錯了,我修道不是為捉妖斬魔亦也不是為了救哪個人的性命,我僅僅只是為了贖去我的罪孽,而,我的罪孽,就是在你身體內的她。”
女子聞言,突然鎮靜下來,胸口沒有了起伏,只是呆滯著一雙眼愣愣的看著前面,身而為人的她也有過一段情,雖然最後因為自己被選為宮女入宮侍奉,可還是明白眼前男子所說的話為什麼意思,也懂得男子那眼裡的情愫是什麼,這是情比天高,比地深。
她懂得自己再求饒也沒有用了。
明崇儼將手中的粉末灑向女子,女子順便癱軟昏了過去,他將女子抱上床榻上躺平,雙手在身子半空中開始施法,他將手指割破,血液一觸碰女子的身子便化來在空中,立馬便有血色包圍著這副身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呱呱落地聲響遍,是那團血色裡出來了一個半歲大的女嬰,明崇儼楞了楞,還是伸手去接過,突然心裡一咯噔,與思定小時候一模一樣。
三個月後,長安城裡傳滿了城北的正諫大夫明崇儼明大人有個十四歲大的女兒的傳聞,有人說是明大人與半年前那位總是出府的小姐的,只不過那位小姐已經半年沒有出過府了,也不見辦喪事,不過這些大家也是不會在意的,就連武媚娘也只是在閑暇的時候才問起曾經是自己貼身宮女的那個女子,所有人的重點始終都只會是活著的那個人,比如老是牽著明崇儼的手出來買糖葫蘆的那位芳齡十四歲的女子,也有人說這是明崇儼的童養媳。
“喂!你怎麼老是不讓我穿半臂!”明府中一位妙齡女子雙手叉著腰,沖著對面那個總是好脾氣的男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