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治就別治了,踢了兩腳也算解氣了,趕緊出去吧。”另一個比較入伍時間較長的人立馬上前當和事佬,因為他跟著霍去病多年,總覺得霍去病對這女子總是有所不同的,比如得知女子逃走滿臉戾氣,還特地去尋了女子回來。
年輕男子朝女子狠狠的吐了幾口唾沫,嘴裡罵罵咧咧著甩開束縛著自己的手臂就大步流星的朝帳簾走去了,只不過手剛撩起簾子,就被什麼東西嚇得連連往後退,臉上滿是驚恐,話也講的磕磕絆絆,“將...將軍”。
另外兩個人急忙扭頭去看,只見帳外的男子一步一步的走進來,卸下銀甲換上了一襲黑底深衣常服,領口簡單繪制祥雲紋案,勾勒出了男子的深不可測,緊抿雙唇似在打量周身一切又似含著些許慍怒。
“將軍!”帳內的兩個士兵早已抱拳作揖行禮,女子只微微抬了下眼皮子又重複合上了眼。
霍去病淡淡掃了一眼,並無多大的情緒,只是揚起下顎指了指雜草的女子:“她怎麼樣了?”
年輕男子不知霍去病在帳外聽了多久,雖覺得自己踢一個俘虜在理,卻也趕緊躬身作揖,揣著懸在嗓子眼的心惴惴不安先行開了口:“回將軍,她不肯讓奴才醫治。”
霍去病眯眼瞧著女子沉寂了好幾秒,突然嘴角上揚,笑意裡盛著的卻不是溫和,含著一絲冷意:“那她怎麼還吐血了,難不成是因為誓死抵抗?”
“回...回...”年輕男子縱使再不自知,也已經聽的嚇出了一身冷汗,“回將軍,這匈奴娘們出口侮辱我大漢將士,奴才一時氣不過...所以忍不住踢了兩腳。”
“嗯。”霍去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瞧不出任何的責怪之意,年輕男子也暗暗慶幸自己摸對了這位漢朝大將的性子,臉上不免多了幾分得意。
霍去病又徑直走到女子前方,凝神瞧了瞧,又跨了幾步,彎身用手將女子肩上的利箭狠狠拔了出來,女子卻始終沒有吭一聲,依舊閉著眼,將泛白的唇咬的死死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男子似乎有了怒意:“作為一名俘虜竟然還敢開口侮辱我大漢將士,是該要好好教訓一番。”
“今日起,便由著她自生自滅,誰若敢私自來救助她,皆以軍法論之。”霍去病緊緊握住手裡的箭桿,上面殘留的血跡濕潤了他一手,是冷的,他能感覺出來,就如這個女子一般是冷的。
大漠的夜晚是很美的,比長安城要美上許多,女子艱難的起身靠在帳壁,掀起壁上開的一方窗子如是想道。
“你來幹什麼?”帳外聲響,簾子被掀起,月光悄悄的溜了進來,女子的聲音就如這月光一般清冷無二,“你盡管放心,我現在還死不了的。”
全身傷口發膿,血量大量流失,女子還能堅持到現在有力氣開口,不愧是匈奴人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
“你的傷口再不處理就要腐爛了。”腳步踩著婆娑的月影來到了女子身旁,聲音不似白日裡冷。
因為傷口女子顯得有些疲倦,臉色已經蒼白到可隱隱瞧見面板下的青色血管:“霍將軍不是說由著我自生自滅的嗎,還說若救助我,便以軍法論之嗎?”
“你是我霍去病的俘虜那就是我霍去病的人,自生自滅哪能由得你?”霍去病一把抱起女子,女子很輕正在自己懷中微微打纏,抱在懷裡沒有絲毫的重量可言,就好像隨時都可以飄走,想到這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來救你,誰敢對我用軍法?”
“你最好放我下去,不然我還可以再刺殺你一次。”女子提起全身的力氣去推搡霍去病寬大的胸腔,雖然這個胸腔對於此時冷的發顫的她而言很溫暖,可她也同樣知道這樣的溫暖要了第一次便會再想要第二次,她不能讓自己有了貪婪的源頭。
“你的功夫還是小時候我教的,你以為還能傷的了我?”霍去病抱起人就往帳外走,繞開守夜計程車兵,徑直回了自己的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