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對焾意皇後真是情深。”宮女還是情犢初開的年紀,臉上全是女子的羨慕,帝王的專情更是豔羨。
燕北輕咳兩聲,身子這幾日已經開始變壞:“咳咳咳...可是啊...她還是走了,這麼多年都不願回來...看看朕。”
宮女見眼前已經年邁的帝王開始憶起往昔,弓起身子躡手躡腳的退出寢殿中,“吱呀”聲中那扇紅漆宮門被輕輕合上。
宮門的一開一合之間,一女子著白衣走來,腰間是抹鮮豔的紅,腳步邁的很輕盈。
他瞧見熟悉的衣炔,急忙開口:“阿意?”
清冷的聲音淡淡答道:“不是,我是孟意的後人。”
“後人?”他沒有半點的懷疑,趕緊掙紮著就要起身,“那...她肯定也來了,咳咳...朕要收拾收拾。”
“她沒來。”聲音掐滅了他心中燃起的最後一點希望,他將自己病重的訊息擴散出去,總以為她還是會回來瞧瞧自己的。
罷了:“那...她...她還好嗎?”
“很好。”女子將手伸平,蓮花自個就過去了,待蓮花出來時,方才又開口,“嫁了個書生過日子,如今滿堂兒孫承歡膝下。”
他點了點頭,覺得心中刺痛又覺得替她高興,還想問些什麼時,白衣女子已經收起手掌往外走。
“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商玦。
其實哪有什麼滿堂兒孫承歡膝下,那具紅顏白骨早就在黃沙底下埋了數十年了。
女子那日消失在沙丘中,最終身子方才放心的倒下,匈奴兵跟她說軍事佈防圖是燕北親自給他們的。
沈淮之為此死了,一切卻都是她最愛的人做的,她怎麼還能心安理得的活著。
她收拾瀋淮之遺物的時候掉出一封信來,信中寫道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早就死在兒時的那場天花中了,他只是被抱來頂替的,信中字字皆是情。
沈淮之根本就不是她孟家的人,他只是怕自己被那些大臣汙衊所以才回京城擔下這莫須有的罪名,是她辜負了。
雙眼已經累的快要合上時,她迷糊中好像看見了一襲白衣執著竹骨扇的沈淮之跟總愛穿玄色衣裳不愛笑的燕北就站在正前方朝她笑著,還朝她揮著手。
要是一切如初該有多好,滾燙的液體從她眼眶掉落,那雙媚眼終於還是合上了。
後來一場極大才沙塵暴席捲邊塞,她被埋在深沙,蟲蟻鑽進她的口鼻啃食著她白皙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