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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彘站在遠處呆呆的望著,他只聽說堂邑侯府的阿嬌翁主生來就是天之嬌女,刁蠻任性。
他突然難以置信,眼前那個搶過侍衛胯間那一柄利劍,橫眉冷對著白袍男子,淚眼模糊放下一身傲骨的女子當真是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陳阿嬌嗎?
“劉榮!”阿嬌的劍鋒離劉榮不過毫釐,只要手輕輕一抖,他就會喪命,“我陳阿嬌究竟有哪裡配不上你?”
劉榮的眉目慢慢凝聚,最後蹙成一個川字形,不答反問:“你就這麼想當皇後?”
阿嬌愣了稍許,而後堅定的回答:“是,我想當皇後,我想當皇後受萬人跪拜,我想當皇後享榮華富貴,我陳阿嬌生來就是要當皇後的。”
劉榮往前進了一步,逼得阿嬌不得不後退了一步,她怕手中利劍傷了眼前的男子。
劉榮微微抿唇,溫眸裡說不清的情緒:“你永遠都當不了我的皇後。”
“哐當!”阿嬌手中的長劍劍柄頹然從緊握的手心落下,隨著飄落的還有滿樹枝的桃花。
“你以為沒了你劉榮,我陳阿嬌還當不成這個皇後了嗎?”阿嬌雙拳在廣袖中握緊,瞧著眼前溫玉公子好像已經不認識。
劉榮不要她了。
他或許忘了,陳阿嬌也是驕傲的,在他面前低眉順眼,在別人面前囂張跋扈,她想大概是命,她欠別人的,全都由他連本帶利討了回去。
劉榮凝神瞧著眼前已經哭的失去方寸和美麗的女子,眼中情緒萬千,互相交錯,尋不到任何一絲有關於情意的情緒。
兩人擦肩而過,確切的說是劉榮從她身邊走過,走過捲起清風撫亂她額前的發絲,卻再撫亂不了她心底的漣漪。
“阿嬌姐!”劉彘急忙跑過去扶住阿嬌,擔憂裝滿他稚嫩的臉龐,許是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有想好好守護這個女子。
陳阿嬌又是那個刁蠻任性的陳阿嬌了,劉彘則是整天跟在屁股後面“阿嬌姐”的叫著。
劉榮開始閉門不出,即使是後來兩人遇見也只是行個禮,便又是陌路人。
劉嫖同她母親竇太後一般,都是個殺伐決斷、冷厲無情的女人,只不過她更添上了幾分狠戾,她一次又一次的用行動證明瞭當初慄姬的愚蠢。
景帝七年,慄姬被廢,太子劉榮退居臨江王。
又景帝七年,膠東王劉彘冊立為太子,改名劉徹,其母王氏冊立為後。
劉榮啟程去封地的那一日,烏雲壓頂,就連天邊的烏鴉也圍繞整座漢宮叫的刺耳。
漢宮有數千人,可卻無一人來送他們。
“榮兒,我們走吧。”慄姬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隨後去扯寬大的袖擺,“她已經要嫁給劉徹成太子妃了,不會來了的。”
劉榮依舊不肯動半分,很是穩當的站在原地,悠長的視線望著深深的宮門裡頭,最終還是隻低頭輕嘆一聲,欲要轉身走。
“榮哥哥!”那抹紅色帶著點驕傲的衣炔還是出現了,出現在了斑駁的城牆腳下,幾年過去,她已經添了幾分女人的韻味。
她說:“今日是你啟程去封地的日子,阿嬌來送送你。”
劉榮卻顯得有些激動,文秀的眉目全是溫和,薄薄的唇微微揚起,望著眼前女子更是多添了幾分柔意:“阿嬌...我以為你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