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涯見關雪如此豪爽,也一口喝幹了杯中之酒。
突然之間,關雪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目光落在西涯身上良久,然後用一種極為遺憾的語氣說:“西涯公子,永別了。”
“你說什麼?”西涯一愣。
“我是說,方才你飲下的這杯酒裡有毒,劇毒。”
“什麼?”西涯“唰”地站起來,“我見關先生舉止風雅,也與你相談甚融洽,有意要交你這個朋友,為何如此暗算於我?”
“沒辦法,如果我們是尋常百姓,定能成為知交好友,只可惜我們都是權力漩渦裡的人。其實就我個人而言,也喜歡西涯公子這樣的人,但……”
西涯屏息凝神,施巫術略略探查了一下胸腹中,但沒有任何異樣,然後睜開眼睛,“關先生可是開玩笑,你下的是什麼毒藥?”
“是我詠王府的秘製毒藥,毒性極強。”
“如果毒藥是下在方才那一壇清酒裡,但酒壇是未開封過的,且我與先生都飲過,為何先生未中毒?”
“因為我已在事先飲下解藥,即使我也喝了毒酒,正好被解藥解了毒……”然而話未說完,關雪腹中突然一陣劇烈絞痛,大滴汗珠自他額上滑落下來,“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我在你們離開水亭遊玩之時,換掉了原來放在這裡那一壇酒。”一個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關雪和西涯循聲望去,看到一襲水紅紗裙飄飄搖搖而近,正是清漪,兩人同時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關雪的疑問是,這場密謀以及相關計劃僅他和詠王知曉,清漪又是如何得知?
而西涯的疑問卻是,同樣是詠王府裡的兩個人,一個要下毒殺他,為何另一個要換掉毒酒來救他?
但關雪隨即反應過來,馬上厲聲問道,“那方才那壇酒呢?”
清漪回答非常簡單,“我倒掉了啊,一壇毒酒,不倒掉留著做什麼?”
關雪的臉色煞白,比他的白綢袍還白,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真是天意。”
清漪問道:“奇怪,我換了一壇無毒的酒,為什麼西涯喝了沒事,你反而像是中毒了?”
“因為這是一種極罕見的秘製毒藥,而它的解藥亦是另一種毒藥,用的是就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我事先飲下了其中一種毒,預備待與西涯一起飲酒時再喝下另一種毒藥,如此兩毒相抵,我自然無事,卻達到刺殺西涯的目的。卻不曾想到你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換掉了那壇於我而言是解藥的毒酒,現在返回詠王府已然來不及,我今天必死無疑!”
西涯頗為震驚,緩緩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