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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條街很破落,所有的建築都泛著風雨過後的陣舊和蒼白,牆壁有斑駁的裂痕,屋簷上的瓦片很多都碎了,風大的時候,一兩角碎瓦會落下來,哪個倒黴蛋碰巧路過,就會被砸得腦門冒血,而且還找不到說理的地方。街上的商鋪大部分都沒有什麼生意,特別冷清,人們都無精打採的,所有人的穿著也都如同這街市的色調一樣,破舊。
因此老人走上街頭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穿著一身特別灰舊的衣衫,肩上挎著一個包袱,一頭淩亂的黑中夾白的頭發,臉上有風雨的刻痕。粗略一看,這老人跟街市上任何一個正行走的人沒有什麼兩樣,他的身上有符合這片地方破舊特點的氣息,但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曾經是一國之主。他就是前國王孤久。
走到街中央的時候,旁邊小攤上一個人把手往老人面前一伸,他下意識往旁邊一閃,卻見那人只是向他推銷自己的口哨,“大哥,楓木口哨,自己削的,一文錢一隻,價錢很便宜的,帶回去給孫子玩,他一定會喜歡的。”
孤久沒有搭理這小販,正準備往前走,那小販又吆喝起來,“楓樹口哨嘞,自己削的,樣式漂亮,聲音又響,給兒子玩給孫子玩,大家快來買啊!”接著就響起了一陣無比尖銳的口哨聲,口哨的音質展示完之後,街上死氣沉沉的樣子活絡了一點,周圍的人一面捂住耳朵,一面罵著那小販。
孤久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那小販很像一個人。
雖然他此次來,對於能不能找到那個人也不太確定,但直覺告訴他,一定要跟這小販接觸一下。於是他趕緊折回去,“兄弟,我買一隻吧。”
小販笑起來,“看看這位大哥,真是有眼光,帶回去給孫子玩吧?”
孤久反問,“除了給兒子玩,給孫子玩,就沒有別的用途嗎?”
“呵呵,那也是。總之,這位大哥能買我的口哨,說明你眼光好!”小販對孤久豎起大拇指,孤久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沒有粗糙的紋路,也沒有老繭,跟窮苦勞作的百姓很不一樣。孤久不理會他的胡亂吹捧,把一文錢遞過去,“兄弟,跟你打聽個人。”
小販本來要接錢的手掌立刻豎起來,將那一文錢擋住,“打聽事兒的話,再加一兩銀子。”
“你坐地起價訛人啊?”孤久正準備連口哨都不要了,又瞧了一眼小販幹淨光滑的手,還是掏錢出來,“我要打聽的人,以前老家就在這一帶,他的名字,叫春山。”
“春山?”小販的眼睛亮了亮,“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找他?”
“是我要打聽人,而且我還付給你錢,所以你的問題我可以不回答。”接著孤久將那一兩銀子放在小販手上。
小販手一握一縮,然後笑嘻嘻地說:“什麼春山秋山,我不認識。”
“那請你把錢還給我。”
小販耍賴起來,“你只說問我打聽一個人,沒有說打聽到了具體的結果才會付錢,所以這錢當然不會還給你。”
孤久目瞪口呆,旁邊奇怪的眼神越來越多,他正不知是要回那錢還是直接走人時,小販又說話了,“到手的錢,當然不會隨便還回去了,你不知道在這裡掏錢有多難。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吃虧,這樣吧,看你像是外鄉人,我把攤子收一下,你隨我去我家,我做一頓好吃的給你吃,然後讓你免費在我家住一晚。不然你如果去街上的客棧吃飽住宿,他們可能會收你不止一兩銀子哦。”
孤久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等待著。
小販的攤子其實很好收,不過一個簡易木架子上平攤著一張布,布上擺放著他的口哨,收攤的時候,只需要將那張布從四周往中間折疊一下,包牢就行。然後小販一個肩膀上搭著一隻包袱,另外一個肩膀上扛著一個木架子,對著周圍的小商販們大聲吆喝著,“各位再見了啊,今兒個我生意好,早點收攤,你們繼續。”
人群中一陣鬨笑。
到了鎮子邊緣處一所破舊的小屋子裡,孤久說:“你身材魁梧,肩膀寬闊,手臂粗壯,聲音洪亮,方才走路時發現你腳力蠻好,這樣一副好身子骨,按理來說,本應該是武士一類的人,但你卻屈才自己,削口哨賣口哨,呵呵,現在屋外沒人,屋裡就我們兩人,你說吧,你到底是誰?”
小販把兩樣東西在屋子裡擺好,呵呵一笑,“你的外貌我就不評論了,但你的身上帶著傷,即便你穿著寬大的衣衫,衣擺及地,衣袖都快遮擋了半個手掌,但我依然聞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止痛膏的味道。方才走路的時候,我見你腳步不太穩,按照你的身子骨,即便年紀不小,但這副體格,不至於如此虛弱。我猜測,你受過很嚴重的傷。所以你說吧,你到底是誰?來找春山做什麼?”
孤久突然伸出手去,在小販的臉上摸了一下,他的臉頰邊緣,有一片小小的突起的皮,“這是什麼?”
小販往後退了一步,“別人說‘男女授受不親’,其實男男也授受不親的。”
孤久一笑,看著小販四十多歲的臉,和二十多歲的手掌,“你易容,也不選張像一點的面具皮。”
“你懂什麼,這是我自己做的,不花一分錢。皮子是豬尿泡,然後用黑木炭描繪,用黃泥巴和鍋底灰加顏色,怎麼樣,它比那些買來的易容皮差不到裡去吧?”
孤久豎起大拇指,“真是心靈手巧,和我從前一個叫春山的部下太像了,不過很可惜,從前因為一些誤會,我貶去了他的將軍副將之職,後來越想越覺得不能讓人才埋沒於江湖,就來找他了。所以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的話,一定告訴我。”
孤久的手腕處,有一枚小小的刀痕,刀尖形狀,多年以前,孤久也曾南征北戰過,這枚刀痕是他在一次戰役中鼓舞士氣而自己刻上去的,因為那一次的戰役大獲全勝,這枚刀痕也被傳為美談。此時它完全展露在小販的眼前,也就是孤久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小販突然間跪下來,“孤久王,我就是春山。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