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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風落花?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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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蟒蛇與這風林存在了多久,耆叟也說不清楚,因為他自小時它們就在那裡,只是那時候的風林面積沒有那般廣闊,那時的蟒蛇也不似現在這麼般巨大。耆叟小時候亦聽老人們說起它的故事,據說蟒蛇之所以牢牢佔據著那片竹林,是為了守護它的母親。

“蟒蛇的母親?”夜蘭海曇和莊稼漢一起驚奇地問道,他們一邊也在猜測著這蟒蛇的母親,應該是一條更龐大的蟒蛇才是。

“對,蟒蛇的母親。而且讓人想不到的是,蟒蛇的母親不是蛇類,而是一個人,一個老婆婆。”

很久以前有個老婆婆,有一天看到自家門前的空坪上,一隻大鷹在啄食一隻小黑蛇,當即揮著柺杖跑過去,趕走了老鷹,救下了小黑蛇。蛇身上好幾處傷,奄奄一息,老婆婆把小黑蛇抱回屋裡,放進一隻舊木箱裡,每天從自己的飯食裡省下一兩片肉拿去餵它,不久小黑蛇竟然好起來了。

但傷好以後的小黑蛇不願離去。即使老婆婆一次次驅趕,甚至有幾次還把它送到很遠的山裡去,它卻一次次回到這破舊小屋的老婆婆身邊,次數多了,老婆婆也不忍心,只得留下了它。從此老婆婆有限的夥食要分一半給蛇了,它成長得非常快,身體越來越龐大,食量自然而然越來越大,漸漸的,人和蛇每天都吃不飽了。

後來,黑蛇就每天自己出去捕食,吃飽以後再回到老婆婆的屋子裡。

老婆婆不知道它捕的是些什麼,料想不過是樹林間的一些小動物,如地鼠和野兔之類,她還暗自慶幸黑蛇懂事,免得她要為兩張嘴的夥食而煩惱,畢竟她這麼大歲數了,能填飽自己的肚子已是不容易。然而不久以後,還是出事了。

黑蛇每天自己出門覓食的兩個月後,老婆婆突然被縣裡的衙役帶走了,理由是它養的蛇吃不了少人家的雞、小豬、小狗,而就在幾天前,它還吃過兩個人!

老婆婆驚呆了,然後才意識到——蛇畢竟不是人!它對老婆婆固然是親切友好的,有感激之情報答之意,但它的獸性始終都在。

家畜闖禍,主人買單。

一切證據確鑿,縣官不由分說,判了老婆婆死刑。

但第二天,縣官和幾個抓走老婆婆的衙役,全都死於黑蛇的襲擊。後來縣官夫人回憶,說縣官死的前一天夜裡,半夜突然醒來,同她說他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個穿著青黑色長袍面目猙獰的男人,怒斥他判錯了案,殺死了他的母親,還說第二天會找他報仇。據說當時縣官覺得夢境特別真實,就非常重視,當即起來點了燈翻看了最近的案卷,生怕他最近審理的幾樁案件有錯漏之處,但幾樁案件前前後後反反複複察看了,自認為他的判決於情於理應該沒有紕漏。

他不知道那個託夢給他的青年男人是誰,既然沒有紕漏,他也就問心無愧。但心裡好歹還是有點害怕的,他第二天諸多事情非常小心翼翼,還留意著身邊的青黑色衣袍之人,但一整天沒有碰到夢中那般模樣的人。他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卻在傍晚時分,在自家花園裡被一條大黑蛇給咬死。

“這個故事並非胡謅,你們可以在本地的縣志上讀到與這一模一樣的內容。”耆叟講完以後補充說明。

夜蘭問道:“那麼風林的來歷呢?”

因為老婆婆無兒無女,後來還是一些鄰居好心收殮了她的屍骨,葬在距離她小屋附近不遠的一個小坡上,也就是現在你們所看到的風林。那裡起先只有兩株小竹,如今多少年歲月過去,逐年累月延及成了現在三四裡的龐大竹林。而變成巨大蟒蛇的黑蛇,之所以執著不肯離去,就是一直在守護著那老婆婆的墳塋。

“那麼,從您這故事裡可以推測到,這蟒蛇的弱點,就是那個已死去多年的老婆婆,如果從這一點入手,應該不難打敗它。”夜蘭說。

就在大家一起思考對策的時候,海曇又想起了那片沾在蛇頭上的花瓣,指引巽陣的那一片落在那裡,說明蛇的身體裡隱藏著一個巫術陣法。她試著向那耆叟打聽著,“幾年前,有沒有一個巫師來過這裡,並且對蛇做過什麼?”

“有,幾年前確實有個巫師來過,如同許多五湖四海的劍客一樣,想要幫我們斬殺這蟒蛇。但他的做法並不一樣,他只是在蛇張口吸氣企圖吞下進入竹林中的人時,趁機往它頭上擲了一顆珠子,據他所說,這珠子名叫息風,隱藏了巫術力量,會使蟒蛇吞吐的次數變少,也會使它製造的風力變弱。”

海曇馬上問道:“那麼這息風珠落在蛇的頭上以後,效果真的如同那巫師所說的那樣嗎?”

耆叟說:“是的,以前蟒蛇吞吐之中製造的風勢,簡直是山崩地裂飛沙走石,自從巫師將那顆息風珠定在蛇的頭上以後,風勢和次數確實減少了許多。”

海曇看著夜蘭說:“看來那巫師,還真是替你們做了一件好事呢。”

耆叟說:“知道這件事的百姓都非常感謝他,但他不願意留下他的名字。”

以他的巫術力量,明明可以斬殺那蟒蛇,卻只是略略減弱它的摧毀力量,還使得這一村子百姓對他感恩戴德,不愧是雪蓑,不愧是昭時手下最得力的巫術師。海曇一聲冷笑,夜蘭當然也猜到海曇問那個問題的時候,是想打聽雪蓑與巫術的資訊,但她覺得此時這個問題已經無關緊要,她對那耆叟說:“不論蟒蛇為害程度是重還是輕,到底不能長期這樣佔據著一方領土不放,所以驅逐蟒蛇勢在必行,因為即使息風珠保得了你們一時稍微安穩,那百年之後呢?巫術師一死,這巫術珠子必有失效的時候,而蟒蛇的壽命卻可長達幾百年,它是蛇,有著誰也估計不了的獸性,你們現在不解決這個問題,是能夠保證多年以後,它絕對不會危害到你們的子孫後代嗎?”

耆叟問:“說到斬蛇的故事,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史,另外,你想出什麼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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