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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春色,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人們,他們的旁邊,一群手執蘭草的年輕男女在互相對歌,陣陣濃烈蘭香沖入肺腑。
在嘈雜的節日氣氛中,西涯試探著問:“夜蘭姑娘看起來不像鎮子上的人,為何獨自居住在這裡?”
“你一樣也不像這裡的人啊,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西涯一笑,“我在找一個人。”
“哦。”
西涯原本以為她會問“是誰”之類的話,她一個“哦”字,把他想問的話生生咽回去了,然後他只好接著說,“我要找的人,名字叫清嘉。”
“哦。”
“夜蘭姑娘可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夜蘭的語氣仍舊淡淡的,“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叫‘清嘉’名字的人,那是前朝公主。”
“這麼說,夜蘭姑娘有她的訊息?”西涯的語氣有點激動。
“沒有,只是聽說過她人生天上地下的遭遇變故,我一介平民,怎會認識她?而且我是個瞎子,即使她現在就站我面前,我也看不見呀。”頓了頓,夜蘭又說“近來打聽這個名字的人越來越多了,都打聽到了一個瞎子的身上了,可見那個可憐的公主,性命堪憂啊。”
西涯發出一聲淺淺嘆息,“我打聽她的下落,不是為了追殺她。”
“以她目前的處境,打聽她下落的無非兩種人,一是朋友,關心她的生死;二是敵人,想將那落魄失勢的父女徹底殺絕。以她這樣的處境來看,怕是沒什麼朋友了。敢問公子,你又是哪一種?”
西涯說:“很遺憾,我與她是敵對關系,但這是我們的出身所決定的。就我個人來說,我卻是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去保全她的平安。”
“這就奇怪了。不過很抱歉,我沒有什麼可靠的訊息可以給你。”夜蘭往河邊走去,寬大的黑衣和長長黑發隨風張揚舞動,像是一滴墨水落入清水裡,四下散開的墨痕。
夜蘭的眼盲是真實的,西涯仔細觀察過了,這一點他並不懷疑。但她卻能夠在雙眼無法視物的情況下,平穩地走路,宛如明目人一般,西涯知道,這個盲眼女子是個一流的高手,雖然她的雙眼看不見,但她敏銳的聽力和嗅覺能夠迅速捕捉到周圍的聲音和氣味,從而第一時間裡判斷出身處的境況,再作出最直接有效的反應。
“想打聽誰,可以問我呀。”一個清脆而妖嬈的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