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窩在獸皮營帳裡,燭龍似乎更喜歡感受星光草原的瑰麗夜色。這天晚上,只見所有薩滿靈能者席地而坐,或是顯得有些侷促不安,或是偷偷打量著來自另一個次元空間位面的強者,或是暗自向舊神祈禱,祈禱對方能就此離去。
然而神諭者康斯坦絲卻是異常恭敬,似乎完全不敢忤逆對方。畢竟對方可曾經是六花的侍奉者,實力遠在遠古兇獸之上。
至於分魂,則繼續發出那些古怪音階,向燭龍介紹著這個世界的各方勢力,尤其是異族大陸。
如今燭龍換了件新袍子,再加上其原本就面容和善,卻隱隱有著幾分溫文儒雅的做派。不過他卻抬手打斷了分魂的喋喋不休,似乎對那些事情沒什麼興趣。
“在虛無空間裡,從來都不曾存在什麼‘安分守己’。準確說是那種理念僅存在於弱者間,並不能約束強者。”
“當然了,所謂的‘弱者’與‘強者’也是相對而言的,就好似你們這群螻蟻,既不會對我心生恐懼,也從未覺得我有那份毀天滅地的能力。”
“那是一條望不見盡頭的深淵,別說我這種下位者了,就算上位者們也不曾有誰染指最底層的混亂之力。那是瓦爾基麗婭·聖·歐德修凡克大人六花)的後花園,傳聞也是她的誕生之初。”
“深淵四周原本存在著三個族群,為首的皆是上位者。若按照你們的那種理念,三方勢力該呈現共存狀態。”
“然而廝鬥卻整整持續了十幾萬年,每天都有生靈死掉,無論實力強者的存在,亦或者才剛誕生的小傢伙。”
“最終,唯有一個族群笑到了最後。碎肉與屍骸堆積如山,血腥氣息染紅了深淵上方的雲層。”
“各位不必如此看我,我從始至終都沒參與那場廝鬥。只不過,那些存活的傢伙卻成了我的晚餐,味道令我至今難忘。”
燭龍的聲音很輕,輕得宛如夜梟呢喃。然而他講述的那場廝鬥,卻令在場的所有獸人族臉色鉅變,不堪者甚至開始微微顫抖。
只見其緩緩抬起手,隨著那股靈魂悸動的擴散,四周的空間也顯得愈發不穩定。但最終卻無法做到撕裂空間。
這才是評判一個生靈強大與否的唯一標準,下位者僅能引動空間扭曲,憑藉這種手段衍生出適合自己的攻擊方式。
上位者能輕鬆撕裂空間,但卻也只能藉助些許混沌之力,根本就無法完美掌控。並且那麼做的代價就連上位者們都要三思而後行,先不說巨量生命力的流逝,單純反噬的負作用就很難接受。
再往上一個層面,便是等同於神靈般的絕對存在。曾經的六花,未來的格洛莉婭,重拾記憶的羚羊騎士妮莉艾露,以及混血惡魔巴瓦巴瓦。
能真正看清事態走向的唯有那四個絕對存在,因此無論是陰影之地流光城,亦或者維京族領土,皆完全不受影響,無論什麼虛無之境或獵殺者位面,就算再強大的存在撕裂空間,也絕沒可能討到任何便宜。
並且更恐怖的是,諸如六花那種存在,更多是憑藉與生俱來的天賦,而非什麼後天努力。或許唯一的共通性,便是成長潛力無限,根本望不到盡頭。
羚羊騎士妮莉艾露與六花很像,二者都是單純憑藉天賦達到這種水平的。混血惡魔巴瓦巴瓦與格洛莉婭有些相似,皆更喜歡動腦子,喜歡另闢蹊徑。
河底躺著的鵝卵石任憑激流掠過,激流最終歸入海洋,再無法興風作浪。暴雨傾盆而下,唯有云層之上已經明朗,完全不受時間永珍所左右。
“強者本就該擁有一切,相對而言,弱者就該如螻蟻般匍匐於地。這才是自然法則的基礎,我不理解這個世界,可能是我錯了,也可能是這個世界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