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乾澀,就像是看著理科的實驗一樣。
“那個,藤沢同學。”
我終於像樣地發出顫抖的聲音。
藤沢沒有回話,只有視線轉了過來。
“你恨我嗎?”
因為妹妹的事。
如果可以,真希望是這樣。
這樣的話,我也就有了被殺的理由。
而不是一味地逃跑。
藤沢像拉開窗簾一般輕易說完,退後:
“當然討厭了。快點給我去死吧。”
“嗯嘎?”
臉頰好痛。我抬起頭撫摸臉頰,發現上面嵌著小石頭。用手指把石頭蹭掉,然後戳進石頭形狀的凹陷處。這是哪兒啊?我環視四周便知道是山裡。
“咦?”
“哼——”
我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發現藤沢在俯視我。她眯著眼睛,似乎在做出評定。
“藤沢?”
“……哦。這就是你逃跑的辦法呀。”
她閉上眼睛,垂下肩膀似地吐出一口氣。
“雖然無法置信……但這樣的話,說不定能掩埋罪過的痕跡。”
“你指什麼?”
“沒什麼。不說這個,行了站起來。”
藤沢伸過手來。美麗的指尖彷彿在命令我站起身。
“啊,噢。”
碰到藤沢的手,我有點心跳加速。
但發出大響的不是胸口,腦袋裡有什麼別的東西在轟響。
……可是,我為什麼睡在這種地方?
藤沢重新背好帆布包,朝遠處望去。然後,一如既往地開口。
“看來已經沒事了呀。那差不多該下山了吧……腰越君。”
妹妹不是那種一年到頭黏著我的孩子。她在外面有很多朋友,而且一個人的時候也是臉上笑眯眯地愣在那裡。說是穩重,不如說安靜得不稱她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