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寒看著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夏蕎偏過臉,眼眶已經紅了,“我知道,我現在像個神經病了,你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講了,我……唔。”
夜落寒捧住夏蕎的小臉,緊緊啄住她的唇。夏蕎並沒有躲,她知道夜傾城可能真的不會偷她的孩子,她也知道夜落寒對她是真心實意,可是,有時候,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夏蕎嚐到了嘴裡的苦澀,她知道,那並不止是她的眼淚,失去孩子,夜落寒也很苦,只是,夜落寒不能像她一樣發洩,哭泣,他還得裝的堅強,來保護和安慰她。
過年那天,夜傾城出院了,夜落寒帶著夏蕎早早來到夜家老宅。
夜傾城果真是瘦了好大一圈,顴骨高高的,眼眶深陷,眼瞼下重重的黑眼圈,原來保養的紅潤的小臉如今慘白無光澤,整個人難掩憔悴,好像丟了十月懷胎生下寶寶的那個人是她。
“大少爺,大少奶奶回來了。”
夏蕎看去,竟然是被夜落寒軟禁過的羅姨。
她的兒子還沒有任何線索,可該回來的人都回來了,一切彷彿都恢復了原樣,她丟了一個兒子,彷彿也就這樣過去了。
樓上,夏蕎還是住進原來她懷著暉兒住的那間臥室,裡面擺滿了之前給暉兒準備好的東西,小床,小衣服,小玩具,看著這些,夏蕎心裡負荷不夠,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走到那張嬰兒床前,這嬰兒床是夜傾城給買的,夜落寒給裝起的,買回嬰兒床那天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可是,那天的情景卻成了她心頭的永久都無法抹平的深深的烙痕。
樓下,空無一人,夏蕎朝廚房走過去,剛到廚房門口,羅姨正端著兩個果盤出來,看見她站在門口微微愣了一下,“大少奶奶?我正要給您和大小姐送水果去呢,您這是餓了?想吃什麼?”
羅姨說著將兩個果盤放在桌子上,要給她弄吃的,“您晚飯並沒有吃多少……”
“羅姨,”夏蕎打斷羅姨的話,鄭重其事的看著羅姨,“羅姨,您告訴我,我的兒子到底在不在國?”
她的一句話,羅姨眼眶頓時和她一樣,紅紅的,淚水瑩瑩,羅姨看著她,曾經她的眼眸多麼透亮,眼底總散發著年輕的活力氣息,如今她的眼眸除了能映出一些淚水的光澤來,眼底暗淡的就像一潭死水。
羅姨問她,“大少奶奶覺得太太像親媽嗎?”
“……”兩行眼淚滾落下來,夏蕎最終無話可說,因為黎敏不是像親生母親,在她眼裡,黎敏就是她的親媽。
“那麼大少奶奶認為親媽會把自己女兒的孩子藏起來,”羅姨抹著眼淚說:“讓自己的女兒承受心碎的滋味嗎?”
“那他在哪兒?”夏蕎忍不住哭了起來,看著羅姨說:“是不是您也覺得他死了?是不是您也覺得我無理取鬧?您也覺得是我瘋了?”
羅姨剛要回答,卻看見夏蕎身後的夜傾城後叫了一聲,“大小姐。”
夏蕎回頭,看著坐在輪椅上消瘦的夜傾城,她開口問夜傾城,“你也以為他死了?”
“沒有,蕎蕎。”夜傾城搖搖頭,“我和你一樣,相信他活著,他肯定活著……”暉兒在夏蕎的肚子裡時,她還摸過呢,她還真實的感覺到過暉兒的動呢。
“那他在哪兒?”夏蕎打斷夜傾城的話。
夜傾城看著夏蕎那雙淚眼狠狠的瞪著她,就像在說是她偷了她的兒子,並且已經證據確鑿,她放在腿上的手顫抖起來。
“蕎蕎。”夜落寒從樓上走下來,走到夏蕎身邊,將夏蕎緊緊裹進懷中。
夜落寒的懷抱很溫暖,可夏蕎的腦子裡已經被失去兒子的痛苦完全侵蝕,她的心都涼了,縱然夜落寒給再多的溫暖她都感覺不到了。
“你們都認為我有神經病了!”夏蕎後退了兩步,退出夜落寒的懷中,搖頭哭道“其實,我自己也覺得我得了神經病!”
夏蕎說完轉身朝樓上跑去,夜傾城蹙著一雙細眉,“蕎蕎……”
“你休息吧。”夜落寒請羅姨照顧夜傾城,便抬步追上去。
樓上,夏蕎站在視窗望著外面,眼淚成河。
夜落寒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夏蕎,將纖細的夏蕎緊緊裹進自己的懷中,“蕎蕎……暫時別想了,我們過一個年吧,這是我們結婚的第一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