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眼光明明已經很習慣了, 可是出了門就一路走一路被看的我愛羅還是覺著十分的不自在。作為一個殺過人,見過血的忍者,這種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考驗真的很考驗耐性。不過現在的他耐性不錯,也不至於因為這種被看的小事就突然爆發起來。就是心情不好而已, 很單純的心情不好。尤其是走進那個該死的木葉忍者學校之後。
他現在被攔住了去路。這很好, 至少不是20米遠遠看見他就跑, 可還是不舒服。因為攔住他的是一個低年級的女生,並且馬上,在他和她的身邊就聚攏出了一個圓圈——我愛羅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光明正大的圍觀了——木葉的人都是這麼喜歡看熱鬧麼!
“我愛羅學長。”終於, 低低的聲音從我愛羅的下巴滑過。
現年14歲, 身量已經開始拔高的我愛羅一低頭, 就看見那個小姑娘伸長著的手, 手裡攥著一個信封,粉紅色的。
我愛羅猶豫了0.01秒, 接了下來,然後目不斜視走進了教室。儘量無視著身後一群小姑娘們的細細的嘰喳聲。畢竟早在前天決定厚著臉皮抬了水桶在走廊罰站的時候,他就知道,木葉民眾可能會對他這個外國人柱力的看法產生一個質的飛躍。但他實在沒有想到, 事情的走向會這麼詭異——木葉真的已經開放到可以鼓勵女性兒童隨便給男生寫情書的地步了麼。
木葉女忍多彪悍,不分年齡。這還是去年和自來也接觸的時候被鄭重警告過的。我愛羅當時不是很信,現在?他還是和她們保持距離的好。反正如果他對火影心思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 不用再過多久, 他就能脫離學校這個見鬼的地方了。所以這時候要是惹上什麼麻煩絕對不夠明智。
至於這封信……已經老實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準備上課鈴一響就趴下睡的我愛羅, 還是把信掂量在手裡, 又拿起來對著光照照。確實沒錯,這就是一個空信封,裡面沒有東西,也不象是有夾雜隱形密電的跡象。那麼這就更不會錯了,我愛羅皺起眉,如果他的一切推論正確的話,這封信極其有可能是木葉暗部送來配合他改變形象的狗血橋段之一——一個低年級的小姑娘都不害怕人柱力了,其他人何必再見了他躲20米?
我愛羅嘆氣抬眼,不著痕跡掃視到身旁的男生們看著信封期待的目光,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論。你看,改變的多麼快,平時都當他不存在的傢伙們也敢蠢蠢欲動起來。不過這封信大概會讓那些不知道憂愁為何物的小鬼們失望吧,雖然它看起來真的很像情書,但……既然有人想看,那就看看吧。我愛羅開啟了信封,讓周圍的小男生看了個清楚——一陣香風飄過,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喲。
但那些斜著眼圍觀的傢伙們可不這麼想。他們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嫉妒之中。難得去年那幾個長的好、功課好、家事好的少爺們都畢業去做下忍去,可誰想到這個不聲不響的外來人口竟然就這麼成了競爭對手。他們可不是風之國黃沙漫漫下出生的我愛羅,他們從小就生長在氣候宜人的火之國。火之國可是春夏秋冬都有花開,那麼對於一個致力於成長為忍者的孩子來說,各種各樣的花見多了,訓練過的鼻子分辨出那些不同味道真心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自然,順便記住一些花語也就是順便的事。尤其是那麼濃烈的風信子,還是粉色信封——粉紅色的風信子——傾慕啊!木葉女忍本來就比男性少,這下肥水就要流了外人田了啊!
可急什麼?我愛羅這輩子就沒有留意花的習慣。花又不能吃。所以,這個信封在他的記憶中,大概可能永遠都只會是木葉暗部為了完成任務目標,而準備的小道具了。就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知道真的真相的我愛羅會不會有點遺憾。不過那也不重要,畢竟與生死無關——活著就已經很沉重了,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事情費心不是?總之,我愛羅現在沒什麼興致討論這些無聊的事情,以後估計也沒那閒工夫。
因為,現在已經是3月15日,火之國送親的隊伍就要來了。
那麼,這麼重要的事情那個負責任的風影也一定會跟來。我愛羅不想看見那個人。就是風影,他事實上的父親。可既然還有半個月這次代表著勝利的政治聯姻就能塵埃落定,也就意味著,該做的利益交換也都已經做好了吧。
至於作為利益交換條件之一的他會有一個什麼結果?砂忍當然是不希望屬於自己的武器長期拿在別人手裡。而且這件武器已經大概是根據當時所定的契約修好了。甚至經過各方的刻意淡化,曾經出過的事故也沒有人再吃飽了撐的提起。那他這件武器還有什麼理由不回到風之國。如果風影找火影討要的話。
而火影那個狡猾的傢伙估計也已經從他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件不需要的武器繼續刺激本來就脆弱的風影。所以我愛羅嘆氣,支起了頭看著窗外,高高的大樹和寬闊乾淨的街道就在那裡——木葉總是亮堂堂的。不像砂隱,恨不得永遠都不開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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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羅不否認他真的很喜歡木葉。那個火影家的少爺雖然笨了一點,那個少爺的夥伴們雖然對他都冷淡了一點,街上的人雖然怕了他一點,可至少,不像砂忍那麼排斥他。至於不能出村,被時刻監控沒有自由?好像砂隱做的更過分一點,木葉起碼還允許他隨便上街亂晃。而且不用睡不著覺,因為即使他睡著睡著身上守鶴的封印崩掉了,也有人能馬上控制住局面。比如他的臨時監護人,木葉的火影大人。雖然那人一直是把他當個棋子用的。但誰不是別人手裡的棋?至少人家對他還不錯。還有該死的卡卡西,雖然心狠手辣天天威脅他,但信譽好。只要他能在不危急生命的情況下好好配合木葉工作,卡卡西就真的把控制守鶴的封印手把手教會他,毫無保留的。
我愛羅繼續嘆氣,其實最開始卡卡西還問過他要不要就留在木葉做個忍者——木葉並不排斥叛忍。連赫赫有名的鬼人再不斬都投誠了。並且福利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美好。只可惜他當時沒有馬上回復,而之後卡卡西也沒再提到過這回事。
也許,卡卡西那次只是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過的隨便一提吧。畢竟他是沙暴的我愛羅,一尾的人柱力,風影的兒子。不是一般的叛忍。這木葉的陽光也好,樹木也好,空氣也好,食物也好……都不會是他的。他很清楚,從一開始就很清楚——他連叛徒都做不了火影不會允許的。一個可能影響兩國邦交的沒用的武器和一個親近木葉的風影繼承人?傻子也選後者。可我愛羅不喜歡這樣的未來。但跑的開麼?他跑不了的,卡卡西說了,跑了就要後果自負。
木葉暗部長嘴裡的後果自負?我愛羅承認他就是個自私的人。可能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偉大到可以為了所謂世界大義放棄自己生命和幸福,乃至父母,妻子,孩子的生命、幸福和人生的人。不過我愛羅知道,他不是。他甚至連自己都不願意獻出去。他怕死。很怕。因為火影說的很對——人一旦舒服的活過,就很難願意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死了。
一旦想明白過,就很難再糊塗回去了。
…………
木葉61年3月17日
火之國木葉,火影樓,暗部長辦公室
“你不會是把我給忘乾淨了吧。”
“有麼?你不是一直在木葉學校補習麼?”
“你確定是補習而不是該死的執勤?”
“我不確定。”
總之,以上對話來自暗部長卡卡西,以及那個貌似被遺忘很久了的桃地再斬。
桃地再不斬已經不想和卡卡西爭論什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嘆氣,推推護額,掩飾住腦門上的青筋,淡定說道,“暗部長大人,屬下是來彙報工作的。”
“喂,再斬,不用這麼嚴肅吧。”卡卡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大人,請認真工作。”再不斬無視卡卡西看笑話的語氣,開始強制自己說正事,這個暗部長已經沒有下限可以刷了,“經過評估,一尾我愛羅的自控能力已經提高到既定水平線。”
“哦。”卡卡西點點頭,“這個啊,我知道了,不過這個和你有什麼關係?”
……
“你讓我去學校上課難道不是就近觀察我愛羅,防止他暴起傷人麼!”,再不斬不準備忍了,他解開面罩,對著卡卡西拍桌子咆哮。
“有這回事?”卡卡西撓撓頭,“我明明派的是另外兩個小隊輪流照看我愛羅啊。”
“是麼?您是暗部長,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再不斬的話很正常,如果他不是咆哮著說的話——讓他做棋子,他樂意,可是老這麼耍著他玩,他桃地再不斬……忍就忍。看在白很喜歡木葉的份上,他就再聽白一次話,反正他工資是按照做任務走的,一分錢又沒少他,卡卡西願意玩就玩吧。
不過看著突然暴怒又突然一啞火的再不斬,卡卡西就皺眉了,“喂,兄弟,開個玩笑而已,咱們暗部就是這個樣子的,好了,放鬆,請繼續回到學教就近觀察。”
果然……是耍著他玩。
再不斬聽到卡卡西的話,放下手裡的報告轉身就走——卡卡西這種混蛋。一開始還以為是收了新人還是個叛忍要給幾個下馬威磨磨性子,可事實是,那個混蛋就是耍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