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還是很健談,當張無忌提出應當先行拜見太師傅,大師伯等人時,殷梨亭道,恩師帶著真陽回山不久,真陽便獨自下山了,然後恩師說甚麼也待不住,執意要下江南,而時下江南多股勢力糾纏不清,亂得緊,我們師兄弟實在不放心,但又拗不過恩師,於是掌門二師兄和四師兄便硬跟著去了;前不久,大師兄和三師兄參悟了一套功法,於是兩人又一起閉關修煉去了,所以現下武當山,算張無忌長輩的,只剩殷梨亭一人了。
聽說宋遠橋和俞岱巖也參悟了一套武功,正在閉關修煉,韋一笑不禁暗嘆武當派當真人才濟濟,難怪在武林中能夠後來者居上啊!現在連這個武當諸俠中最小最弱的都這般了得,那宋元橋和俞蓮舟等人豈不更加深不可鍘了?
瑞雪紛紛,初冬的空氣冰涼清洌,吸引得不愁溫飽的人們都不願呆在房內,紛紛出來賞雪玩耍。趙敏也頗想出去,但昨日半夜起,懷中的小家夥便哭鬧個不休,好像是有些發熱,還有些腹瀉,愁得她也一直沒睡,喚那兩個婢女給火盆加炭,又熬了草藥來給小家夥喂。這一來可好,小家夥哭鬧得更兇了,一直折騰到半上午,小家夥才哼哼唧唧地吃完奶後,沉沉睡去。
趙敏又困又乏,膨脹得難受,好歹喝了些稀粥,婢女收了小家夥弄髒了的尿布下去清洗去了,才鑽進被窩兒裡補充睡眠。早晨六嬸來看過她們,她是過來人,摸了摸小家夥的額頭,抱著哄了一會兒,看出小家夥沒什麼大礙,小孩哭鬧實屬家常便飯,囑咐趙敏有機會便多加休息什麼的,也就回去照顧她的雪兒去了。
雪兒這個名字是張三豐給取的,因為他和真陽回山時正在下雪,張三豐便應景給徒孫女取了這個名字。那小家夥兒生得白生生,胖乎乎的,倒也應了這個名字。
趙敏也生了一個女兒,名字她已經想好了,只等張無忌回來告訴他。可他一去近一年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走到門外,正在天井邊漿洗尿布小衣褲的婢女一下認出了教主來,頓時歡喜得傻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甩幹了手上的水,轉身便往屋子跑。張無忌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隨後大步跟了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趙敏依稀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依稀還聽到了張無忌的聲音,這一喜,頓時從脊柱傳遍了全身,當下睡意全無,呼地坐了起來,門開了,身旁的小家夥也似乎一下子被吵酲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害得已經想跳下床的趙敏又轉身去抱她,査看她的尿布大小便全有了,還糊滿了小屁股!這才換沒多久啊。
趙敏的內室,殷梨亭等男人雖極想進去一見那感人的場面,但終究不便,連輝月使都漲紅著激動的臉,遲遲疑疑地在韋一笑身後站住了。殷梨亭哈哈笑個不停,突然看見了墜在後面同樣興奮得面紅耳赤的清風,立刻喝道:“你小子還站在此處作甚?還不快快通知灶頭?殺雞!割肉!對了你小子再給我下趟山,打幾斤好酒來!要快!知道麼?”
清風一蹦三尺高,歡聲答應著便去了。
道觀對葷腥戒律遠沒有寺院那麼嚴,武當又歷來分道俗,吃飯有時也分著吃,俗家時常吃些肉、喝些酒在所難免,清風雖是道士,卻也不忌諱這個。當下跑到灶頭安排了一番,又跑到掌門大弟子裴師兄那裡支取了五錢紋銀,便飛奔下山了。
武當派的大俠們除了生前的七師叔外均不大好酒,尤其二師伯俞蓮舟做掌門並出家後,嚴肅戒律,山上一般都見不到半滴酒,這下好,六師叔要趁他們都不在,大快朵頤一番,我清風豈有不順便沾光之理?只是山下最近的酒肆也有四十多裡,這一來回地奔跑,也夠人受的。
兩名婢女一看小家夥這樣,忙搶著去祠候,將趙敏讓了出來。原本一時沖動的趙敏被女兒一鬧,頭腦清醒了許多,這時見到朝思夜想的張無忌就站在眼前了,歡喜得淚水噴湧而出,一手掩面,一手攥著小拳砰地打在了張無忌的胸膛上。張無忌一時也忘了身後還有楊不悔和小昭,身前還有那兩個婢女,一把便將趙敏摟入了懷中。
楊不悔一拍腦袋,做了個怪笑,拉著小昭的手便出門,那兩名婢女也極是乖巧,都漲紅著臉,趕忙抱了小家夥拿著換洗的衣褲尿布帶上門出去了。
楊不悔拉著小昭的手到灶頭去幫忙擇菜,小昭倒一直紅著臉歡喜得緊,只是她的一些做作的言語表情怎能瞞得過楊不悔的眼睛?楊不悔也只好暗暗嘆息,問她一些波斯的見聞,岔開她的心思罷了。
趙敏歡喜得淚水模糊了雙眼,雙手使勁地抓著張無忌背後的衣服和肌膚。張無忌推開趙敏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她,只見她的面板還是那樣地白皙、眼睛還是那樣地黑亮、腰肢還是那樣的纖柔、臀部還是那樣的嬌翹渾圓、雙腿還是那樣的修長筆直,只有頭發,不似以往總是挽成各色漂亮光鮮的花樣,綴以飾物,現在只是隨便地挽了一個發髻,還有些亂了,可見這些時日來,她真是辛苦了。
張無忌又將她摟入懷中,在趙敏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下去。
趙敏的雙手使力抓住了張無忌兩肋的肌肉,想要使勁掐他一把出氣,卻掐到一半心一軟,抬起了頭,踮起足,抱著張無忌的脖子使勁地吻在了他的口上,很快,兩人的舌頭便纏繞在了一起。
張無忌使力抱著趙敏,強大的壓力擠壓著趙敏膨脹難忍的潔白的乳汁不住噴射,不一會兒連張無忌胸前的衣衫都濕透了。張無忌手忙腳亂地解開趙敏的腰帶,蛻下她的衣衫,一對比以前豐滿了至少一倍的聳挺翹乳便顫顫然支稜到了眼前,張無忌顫抖著雙手捧住了它們,溫潤爽滑的感覺傳遍了全身。這對乳頭也稍大了一些,但還是那樣地盼紅,輕輕一碰,潔白的乳汁兒便滋了出來。再也忍不住,張口含住了一個,輕輕一吸,趙敏立時忍不住呻吟了出來。揑緊小拳頭擊打著他的雙肩,被他抱到了床上。
激情正熱時,張無忌猛地想到以前看過的醫書上有道,婦人生産半載之內,不宜房事。只得深吸一口氣,強自把升騰起來的慾火壓了下去,穿好衣衫,喚那兩個婢女將女兒抱了進來,兩人便相擁著話開了這段時間分開的相思之情。
小家夥這天剛剛一百零九日,趙敏按《詩經》中“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的詩意給她取了個子矜的名字。這首情詩張無忌幼時母親也教他讀過,還記得全詩道:“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詩中道的是一位女子對情郎的思念,苦苦相思的焦切心倩,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便是從此而來。當下心中極是感動,柔柔地、緊緊地抱住了她,吻了很久。輕輕唸了幾遍“子矜”的名字,很神往地一笑,道:“按詩經取甚好,若教我來取,只怕要翻太師傅的《道德經》,那樣取出來的女兒名,恐怕不美。”
趙敏輕咬貝齒笑著打了他一掌,道:“知道你這個爹不好,你看,女兒都不讓你抱呢!”
張無忌笑著哄了幾下,道:“現下看了爹這麼久了,也該眼熟了,來,讓爹抱一個!”說著從趙敏懷中抱過了子矜來,誰知這原本睜大著雙眼咕嚕咕嚕的轉小家夥立刻哇哇大哭起來,弄得張無忌手足無措,連連搖晃,又哄又唱,可小家夥哭得更加厲害,心痛得趙敏連忙抱了回去,背過身拉下衣襟將乳頭往小嘴兒裡一塞,總算慢慢哄住了。弄得張無忌搓著雙手,哭笑不得。
雖在丈夫面前,趙敏也還是很害羞,不願讓他看到自己哺乳,好在張無忌怕嚇著了女兒,並沒有將老臉湊過來。好一會兒,趙敏斜了他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沒有給你生兒子,你……”
張無忌呵呵笑道:“那有甚麼?我們還如此年輕,身體如此強壯,再生他幾個都沒有問題!哪裡還愁無兒?”
趙敏撅起嘴裝作生氣狀,道:“去你的強壯……”突然想到這句話可能另有深意,臉上騰的一紅,輕蹬了他一腳,道:“痛也痛死累也累死了!你個該死的小淫賊又不在!我可不想再生了!”
張無忌又是憐惜又是心痛,從背後輕輕抱住了她們母女,柔聲道:“敏敏,這些時日,當真辛苦你了……你放心,子矜,我一樣喜歡得緊!”
清風一溜煙地飛奔下山,四十多裡竟然沒作休息,直接闖到那家位於馬路口的酒肆前,捂胸喘息了片刻,總算略加恢複了武當高道應有的風度,挺著胸,施施然地將店家門簾一掀,提著大葫蘆跨進了門去。呵,這家往日裡冷冷清清的小店今日倒坐了三桌人:最裡面的是一個身披黑色大氅,頭戴大鬥笠,只能看到一撮花白鬍子的客人,此人的右手邊放著一柄劍,左手端著酒杯一口口慢慢地小酌著;中間一桌卻是坐了兩名女尼,她們也戴了鬥笠,而且鬥笠的邊縲還墜了一圈黑紗,看不到顏面,兩尼中坐外側的著灰色僧衣,內側的著灰白色的僧衣,兩名女尼揑著拂塵不住劃輕揺,口中默唸經文,等待店家上菜。那內側女尼露出的雙手,當真是又白又嫩,美得清風心中一咯噔,差點有了還俗的念頭。
連忙從那雙玉手上離開,掃了一眼坐在最外側有些堵住門口的三個人,只見這三個人乃是一僧兩俗,都靜靜地喝著杯中酒,極有耐心地等待店家上菜。那個僧人感覺有些眼熟,但時間太久了,怎麼都想不起來。
這六個人看來來路不同,但都是江湖上的人無疑,此處是武當山腳下,清風的心中略略留起了意,當下不動聲色地走到掌櫃面前。很久沒來,沒想到這家酒肆的店家也換人了,不過清風極少來這裡,與上一位店家不熟,沒有感情,所以便沒有多留意這個變化。只見坐在汙黑的櫃臺後面靠著酒壇的掌櫃,竟是一名長相美麗、頗有些蠻族風味的女子。她嗑著瓜子兒,催促著後廚,一瞟眼兒,眼光從清風的面上掃過,臉上頓現一絲喜色,道:“這位小兄弟是山上道觀中的師傅吧?”
清風點了點頭,道:“不敢當!貧道是奉師叔之命前來打酒的。”
說著將葫蘆擱上了櫃臺,這時廚房的門簾兒一挑,小二端了兩碗熱騰騰的面出來,擺到了那兩名女尼面前。一人派了一雙竹筷,便打著恭又去後廚忙活了。
清風忍不住好竒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灰衣女尼道了聲:“師妹請。”灰白衣女尼微微點了點頭,便拿起了筷子,輕輕撩開黑紗一角,淺嘗了一口面湯,那灰衣女尼才撩開黑紗拿筷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