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樣子也在銀枝腦海浮現。看來,是她無誤了。
趙紮西繼續說:“為了給兒子治病,她花光所有積蓄,走投無路的時候,還賣掉了我朋友的畫。最後債臺高築,沒有經濟來源的情況下,有人勸她拋棄兒子,再嫁人。反正她跟我朋友在一起,沒名沒分,不如趁年輕,早做打算。”
銀枝道:“她拒絕了是嗎?”
冷不防有人接話,趙紮西還愣了下:“是。”
“然後呢?”
“然後她開了家面館,她兒子今年十歲了。我朋友走了11年,是活是死都不知道。”
銀枝捫心自問,假如一個人消失在她的世界裡十一年,她只會當他死了。
“然後呢?”
故事差不多講完了,趙紮西嘆了口氣,道:“昨天我看的那幅畫,就是我朋友畫的。”
銀枝多少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便問:“然後呢?”
“……”趙紮西以為自己的目的夠清楚了。
金世安幫腔:“你說啊,你不說阿銀怎麼可能知道?”
趙紮西送了個白眼過去,才說:“你們出個價,我買,只要別貴得太離譜都行。”
話挑明瞭,銀枝說:“不賣。”
趙紮西:“啥?”
銀枝:“不好意思,我們不賣。”
趙紮西見銀枝油鹽不進,索性看向金世安:“喂,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聽一娘們意見吧。”
金世安認真開著車,說:“都聽我媳婦的。”
趙紮西無語,質問道:“你不賣,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其實不賣哪需要理由。賣家哪有那個義務賣給你東西呢?
想了想,銀枝還是說:“那個男人生死未蔔,宋丹青等了十年,只要她釋懷,就能迎接新的生活。你這時候給她送畫回去,讓她重新勾起對愛人的思念,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麼?”
聞言,趙紮西只是嘆氣,道:“小妹妹,你經歷得太少啦,見識得太少了。你不知道有一種人,認定一個人後永遠都不會改變嗎?哪怕那個人死了,他們也會孤獨終老。他們才是把一夫一妻制貫徹徹底的人。”
銀枝說:“但那男人沒給她名分。”
趙紮西說:“名分?重要嗎?”
銀枝說:“很重要。沒有名分的愛情,都是扯淡。”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想的。”
這是事實,無可爭辯。銀枝說:“我不賣。”
“……”趙紮西置氣,戴上墨鏡假眠。
後面呼嚕聲均勻地響起,銀枝利用後視鏡確定趙紮西真的睡著了,道:“金世安。”
“嗯?”
“以後我們,領了證再要孩子吧。”
“……當然了,這是必須的。”
他們要做名正言順的合法夫妻,給孩子合法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