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似懂非懂地點頭。
“送給你,等以後你結婚了喝。”
銀枝抬手去接,他又笑道:“現在你不能喝,我們一起埋進土裡;等你長大嫁人,我們再一塊挖出來。”
銀枝淨身出戶,沒有帶走這罐酒。
以後都沒有機會,喝爸爸親手為你準備的女兒紅。
憑借強大的認路能力與高原開車經驗,金世安沒有迷失方向,安全地將他和銀枝送了回來。
小村依舊。
趕回臨時住處,趙紮西只差眼淚汪汪,無比心酸地指控:“你們這對狗男女,老子還以為你們拋棄我了。”
銀枝掃了一眼滿是狼藉,徑直上樓去。
“誒,跟你說話呢。”趙紮西作勢要攔,銀枝沒理他。
攔路不成,趙紮西攔住後面的金世安。
“喲喲,昨晚幹什麼去了?去哪浪了?”趙紮西擠眉弄眼,暗藏玄機地問。
金世安彎了彎嘴角,露出春風得意的笑容:“去天上了。”
趙紮西:“……”
前後算起來,他們在這裡一共呆了5天。後來陸續來了兩撥人,出售天珠和唐卡。
這一趟,才是真正的收獲頗豐。
一堆唐卡舊畫裡,趙紮西相中其中一幅,不停地拿起放下,愛不釋手。
銀枝和金世安都注意到了。
金世安說:“要不,送給他?”
“憑什麼?”銀枝面無表情地反問,並且吩咐金世安把那張唐卡收好,作為重點物件好好保護。
雖然金世安認為趙紮西幫了他們這麼大的忙,送幅畫無可厚非,但銀枝是他媳婦兒,聽媳婦的話才有肉吃。
看到金世安過來了,趙紮西說:“誒,金老闆,這幅畫……”
金世安接過唐卡捲起來,同時接話:“畫得很好對吧,嗯,我也覺得。”
“……不是。我想說……”
金世安又接道:“我們計劃明天就走,你跟不跟我們一起?”
“……”
按原路返回,到達的地方,應該還是同仁縣。
在車上,趙紮西倒沒跟他們提唐卡的事,反而藉口舟車勞頓,他來講個故事給大家放鬆放鬆。
銀枝看他一眼,說:“沒興趣。”
趙紮西臉皮夠厚,把她話當耳旁風。他說:“我以前啊,有個朋友,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畫畫。畫著畫著,就小有名氣了,還有了個女人,死心塌地跟他。但他不滿足呀,用他的話說,就是,他想追求更純淨的靈魂,更高的藝術造詣。而他還太年輕,閱歷遠遠不夠,因此打算修行。”
講到這,銀枝凝起神,開始專心聽。
“他通知他女人,他要去拉薩修行。女人問我怎麼辦?他說這一路太艱苦,你就留在家,等我回來。結果他走後,他女人才曉得自己懷孕了。還好我朋友走之前給她留了三分之二的財産。女人沒有絲毫猶豫,就把孩子生下來了。”
一個女人的樣貌在銀枝腦海裡漸漸成型,是她嗎?是那個女人嗎?
“結果孩子生下來,養到越大越不對,她發覺很多同齡嬰兒會做的事,她兒子都不會。她帶兒子飛北京,最終確認,那孩子輕度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