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鄙夷:“你這是說你自己吧。”
“當然,我也是。”
“我的好……我甩了你,我哪裡好了?”
“你哪都好,包括當年甩我的姿態都如此瀟灑迷人,幹淨利落,漂亮極了。”
“……”
這話實在不像誇獎,但金世安確確實實用了誇獎語氣。
風把銀枝綁成小辮的頭發吹亂了,她把頭發勾回耳後。金世安脈脈地看著她,其實哪怕穿著沖鋒衣,她也是瘦弱的。
“方同很奇怪,我為什麼不留北京。”
“哦,為什麼?”
“因為北京沒有你。”
“……”
“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才豁達高遠。我發現,你就是我的天。你曾說你甘心做一條魚,讓我去飛,飛累了回來停在你背上……金世安,現在我回來了,但我不想停你背上,我要你……”
地上晃過兩道影子,銀枝驚喜地抬頭,蔚藍天空中,兩只鷹隼一前一後,向遠處飛去。
銀枝搖手指向晨獵的大鳥:“像他們一樣吧,怎麼樣?”
金世安把她攬在懷裡,收緊雙臂,在她耳邊說:“我們早就是了。”
那年風華年少,他從關老師那借來《鷹石山花圖》,畫紙上有兩只躍然紙上,威風凜凜的鷹。
他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那是你我。
幾只羊圍著車吃草,察覺到有人來,慌不擇路地跑了。
金世安讓銀枝在車裡等,他再去會會旦增。
“小心點。”銀枝說。
金世安點點頭,沒過幾分鐘,便被趕出來。
旦增也要出門,穿藏服戴氈帽,跨上馬之前,望向銀枝的車,狠狠瞪了眼。
“他威脅我們!奶奶的。”
銀枝道:“他走了正好,我們可以從女人身上打主意。”
“不錯,普拉心善,可以作為突破口。”
兩人完全把旦增那充滿震懾力的眼神拋之腦後。
他們注意到,旦增打馬走之前,把藏獒放出來了。那隻髒兮兮的大狗威風稟稟地守在帳篷門口,神氣十足,頗具威嚴。
“嘖嘖,這狗比我家黑狐威風多了。”
“你家的藏獒?”
“對啊,我從小抱著它長大的。”
“……”
銀枝默默離他遠了點。金世安沒有察覺,還在喃喃自語:“這個男人方構建就是為了防我們的。多此一舉。”
銀枝問:“現在怎麼辦?”
金世安沉吟片刻,想了個辦法。
十餘分鐘後,金世安把車開到帳篷附近。藏獒見有車靠近,直起脖子呈警戒狀態。
金世安不下車,半開車窗,朝帳篷內大喊嫂子。
銀枝全程閉目,沒說話。
喊了一會沒動靜,銀枝問:“行不行啊?”
金世安說:“肯定沒問題,你繼續躺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