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暫住處,王又梅不甘心,只覺得那蟲子已經從身上爬到了她的頭上。這樣的惡心感讓她都忘記自己正頭痛。銀枝也出去了,她坐不住,找到一位藏族婦女,向她借熱水。
王又梅比劃了許久才讓她明白她的意思。
藏族婦女表示沒有熱水,如果需要,她替她燒。
王又梅說:”好。“
婦女接了一壺水,放在太陽灶上,看看日頭,說:“頂多十五分鐘,水就開了。”
王又梅自然沒聽懂,她挺稀奇這個燒水的新奇裝置,類似於聚光裝置,把太陽能源聚於一點,使熱量集中,把水燒開。
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想伸手觸碰底座,被婦女抓住,色厲荏苒地訓斥了番。
等水燒熱了,王樂樂又借了木盆,脫下帽子,把頭發散開。
是的,這麼大費周章,她只是想洗個頭。既然澡實在洗不了,只洗頭也行。
在家的時候,她每天都洗。
她讓自己每天都精緻,只為把最完美的自己展現在他面前。
當然,她也愛美。
不,現在這種情況下,是“幹淨”。
愛幹淨有什麼不對?
象牙白的梳子從頭梳到尾,幾乎沒有斷發。她保養得當,發質比一般人的都好。
洗發水是她隨身攜帶的,平時慣用,香味自然宜人。
風裡還有草原青草與泥土的味道。天空藍得一塵不染,這是高原經典的好天氣。
水溫適宜,不燙不冷,她就在陽光底下洗,不會感冒的。
藏族婦女在一邊看,面帶淳樸的笑容,念念有詞。
“你說什麼呢?”王又梅大聲嘀咕。她正忙活按摩頭皮。
婦女聽見了,語速更快,聲音也更大。似乎在刻意回複她。
路過的尼瑪紮西笑道:“她誇你的頭發長,還說你的頭發編成小辮,很好看。”
王又梅透過水漬看到女人的頭發,非常長,被編成無數條辮子,像一串串小麻花。發質幹枯易斷,哪哪都是毛病。
算了吧,編辮子傷頭發。
婦女又說話了,尼瑪紮西翻譯:“她問你意願。”
王又梅搖頭:“你問問她名字。”
婦女不好意思笑著說了兩個音節,尼瑪紮西道:“她叫卓瑪。”
王又梅說:“卓瑪,紮西德勒。”這是王又梅會的唯一一句藏語。
卓瑪笑容燦爛,也回複了句:“紮西德勒。”
“尼瑪紮西,你幫我問問有吹風機麼。”
尼瑪紮西笑道:“這兒怎麼可能有這種高科技。”
不過他還是幫忙問了,答案果真是沒有。
卓瑪十分熱情。她回家去將家裡所有幹淨的毛巾都拿出來了,塞到王又梅手心:“頭發不擦幹的話,會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