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悠然走後,他一個人蜷在床上哭了一天,然後收拾東西回村裡。這些年他的確沒有存下錢,每個月爺爺拿藥拿裝置的錢已經佔了大頭,他們又需要生活,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存。
安順只是回家看看爺爺奶奶,幾天之後他又收拾行李準備去打工。奶奶把他送到車站,當年那個汙衊他的女生在經歷了一場將就、破碎的婚姻後,把一切痛苦根源都歸到安順身上,這次正好在車站看到他,直接買了一把刀朝他沖過去要殺了他,最後奶奶替他擋下了刀,去世了。女生被關進監獄。
爺爺知道這件事之後,很快也走了。世界上就剩安順一個人孤苦伶仃,煢煢孑立了。小時候說過的要讓自己愛的人全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這樣的願望,只過了小半輩子,他就知道沒有辦法實現了。
之後他在去某邊遠鄉村當老師的路途中遭遇泥石流,一條腿被截肢。在村裡當老師當了五年,泥石流再次侵襲村莊,為了送走一個老人,安順永遠藏在了這片土地裡。
最後,這個村莊被向氏房地産開發為旅遊村。全文的最後是重現爺爺幫他取名字時笑眯了眼說出的話:安順安順,平安順遂。
“……”花了六個多小時看完的段從恕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走進林崇的房間。
“這部劇完全沒有正能量啊,太壓抑了。”
林崇放下手機:“所以你覺得寫得不好嗎?”
“……好。但是太悲情了。”男主人設豐滿,很多地方都是高潮點。
“現在電視劇就是要賺眼淚的,而且這部劇沒有太過於著墨愛情,男女老少皆宜。只要拍的好,話題很足。”
段從恕低眼瞟了眼劇本,沒說話。
林崇換了個姿勢:“劇本我看過了,怎麼說呢,安順身上任何一件事發生在我身上我都接受不了吧我覺得。”
段從恕點點頭:“他身上發生的事很戲劇,偏偏每件事的發展都很現實,沒有奇跡的轉變。”
“演吧,好好演,深刻演。這是你的最後一部劇了,最多也就那麼四五個月的時間,好好珍惜。”
段從恕回房間後還沒有釋懷,一直閑在劇本裡走不出來。
忽然手機有訊息提醒,是俞綠墨的微信——【朋友,你睡了嗎?】
段從恕心不在焉的回複:【還沒。】
【都快十二點了,你在幹什麼?怎麼還不睡呀?在工作嗎?】
【嗯,算吧。剛看完了一份劇本,現在還沒有睡意。】
【劇情想不通嗎?】
其實兩個人不是情人關系也很好,俞綠墨大多時候能跟上段從恕的思維,兩人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嗯,等我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你介意跟我說說嗎?也許我可以給一點意見。】
段從恕猶豫片刻還是簡略概括的跟俞綠墨說了劇本的事。
【你是怕自己演不出那種感覺還是怕自己入戲太深出不來?】
【都有吧,畢竟是最後一部電視劇,是想要好好去演,但是有點怕力不從心,能力不夠。然後劇情挺虐的,也怕自己出不了戲。】
【笑哭)你的演技毋庸置疑,不是我安慰你,你就是為演戲而生的,前者你不用擔心。隨便上網看看真正網友或者是專業導師對你演技的評價你就知道了。後者的話你也不用擔心,到時候真的出不來了還有我們幫你想辦法。】
俞綠墨在段從恕離開的一個月時間內把他出道以來的所有作品都細細看了,網上關於段從恕的訊息她也一直關注,演技這點真的沒得黑。
【嗯,謝謝你。】
【不用謝,應該的,我們是朋友嘛。】
以朋友之名進行關心,俞綠墨非常迅速的進入了角色並且能很好的接受。
【很晚了,睡覺吧。】
【晚安。】
段從恕動了動手指,最後沒再回複。朋友不說晚安,中二少年的倔強。
這邊段從恕的確是放下手機乖乖睡覺了,而俞綠墨還一遍遍一個字一個字的品著兩人的聊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