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郡新稅制的成功,讓張猛蓬柱大為振奮,前段時間,在張猛授意下,蓬柱上疏,建議在全國推行新稅制。
這道奏疏在尚書檯引起激烈爭論。
潘鏈認為此舉過於急切,應當緩緩,等揚州推行後再看,秋雲則沉默不作聲,延平郡王支援了潘鏈,認為等等看,看揚州的結果,而薛泌自己很聰明的生病了。
但蓬柱和張猛卻堅持,雙方激烈爭論,蓬柱拿出揚州的資料,揚州僅僅在一個郡推行新稅制,全年便增加財稅三倍,照此估計,在全國推行新稅制,朝廷財稅收入將增加三到五倍,可以徹底解決朝廷的財政緊張。
在這場爭論中,皇帝毫無意外支援了蓬柱,但潘鏈拒絕在推行新稅制的聖旨上附屬,此舉又引起皇帝暴怒。
盛怒下,皇帝決意要改組尚書檯,要免去潘鏈的尚書令,可此舉又被太后阻止,太后調和,最終決定在雍州豫州和冀州推行新稅制。
朝廷聖旨釋出,朝臣一遍反對。
張猛起身從黃公公手中接過奏疏,只看了一眼,便放在書案上,然後沉穩的勸道:“皇上何必為這些目光短淺之徒生氣,這些都是意料中事。”
大臣和士林的反對,本就在意料之中,張猛甚至準備了太學和國子監士子叩宮請願的預案。
“目前,秦王和陳宣已經上疏,答應在兩州推行新稅制,現在就差吳縝的了,尚書檯應該催促下,同時討論下秦王和陳宣的方案。”
張猛的眉頭微蹙,陳宣的方案很簡單,就是將揚州的方案全盤拿過去,但秦王不一樣,秦王的方案也考察了揚州方案,從這個方案後退很多。
其一,在鹽稅上,雍州沒有鹽礦或鹽田,他的鹽都是從外地來,主要是河東和渤海,少部分是蜀州,所以,秦王壓根沒提鹽稅,而是建議將商稅下調,揚州是十稅一,秦王認為雍州貧困,商稅過高會壓制商業,建議下調商稅到十二稅一。
其二,秦王建議,在北地郡和上郡開市,建榷場,以利貿易,朝廷在榷場收稅。
其三,新稅制將稅賦平攤到土地中,然雍州士族眾多,當年太祖龍興雍州,很多雍州士族門閥追隨太祖,故而雍州多勳貴之家,按照新稅制,這些勳貴之家也要交稅,可大晉祖制,這些勳貴之家不用交稅,所以,秦王建議區別對待,分步驟推行新稅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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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秦王建議,稅金可以平攤到土地中,對勳貴之家,暫不收稅,普通士族則對最近五年新買的土地收稅,兩年後,對勳貴之家在最近七年買入的土地進行收稅,如此再過三年,再增加士族和勳貴之家可供收稅的土地,如此再三年,再三年,士族和勳貴之家的土地便能全部收稅。
其四,在雍州,士族門閥同樣經營作坊茶肆酒樓,對這些茶肆酒樓,秦王認為可以降低稅費。
秦王奏疏中最關鍵的是第三條,如果按照這個方式推行,時間跨度前後高達十年,對於朝廷而言,這是難以接受的。
“秦王向有賢名,雍涼涼州緊鄰邊塞,加上吐蕃剛剛入侵,塞外大戰剛結束,雍北連連遭災,我聽說雍州門閥一直在出錢出力,家裡早就抖空了。”薛泌越說越心虛,因為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薛大人,”張猛看著他微微搖頭:“這些不過是託詞,雍北土地貧瘠,加上戰亂不休,所以,雍北的門閥勳貴極少,雍州的財富集中在雍南,關中富庶,與江南冀州相比,絲毫不差,太祖憑這平定天下,可雍南的土地兼併嚴重,九成的土地掌握在勳貴和門閥士族手中,朝廷就沒多少稅,太祖時,連年征戰,雍州的稅賦不但可以滿足自己,還可以支援涼州,可現在呢,每年都要朝廷外運糧食銀子,才能滿足自身需要,這些銀子哪去了?”
薛泌沒有多話,他家在河東,現在朝廷和士林對新稅制的議論越來越大,連青樓茶肆都在議論,從民間到朝廷,反對的居多,贊成者少。
“首鼠兩端,怕了自己的賢名。”皇帝冷冷的哼了聲,刻薄的說道:“駁回去,警告他,新稅制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
“是,皇上!”薛泌接過奏疏,轉身離去,新稅制在朝野引起巨大風波,薛泌直覺此事沒那麼簡單,朝中大臣絕不會這樣善罷甘休,上疏彈劾不過剛剛開始。
可,他該怎麼辦呢?支援,肯定會得罪大批朝中大臣和門閥士族,反對,又要惹皇上不喜,對自己將來掌控尚書檯不利。
這讓他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選擇,也讓他無比想念柳寒,要是柳寒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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