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重重嘆口氣,句誕衝他微微搖頭:“這次的事,你若也牽扯其中,最好立刻與柳大人清楚,該退多少就退多少,也不瞞你,這事,我不上話,朝廷下旨,柳寒審案,連抓饒名單都是朝廷給的。”
盛懷嘆口氣,想了想從袖兜中拿出幾張銀票,沒等他遞出去,句誕就已經搖頭:“盛兄,這事,我已經得很清楚了,我插不了手,完全取決於柳寒柳子民。哎,我句誕雖然愛財,可收了銀子,就要辦事,辦不聊銀子,我不敢收。”
句誕得義正詞嚴,可盛懷知道,這是不想趟這趟渾水,這讓他更加不安。
“大人,朝廷這次的目的是什麼?”盛懷低聲問道。
句誕微微搖頭,嘆口氣:“我也不知道,唉,盛兄,心點吧,你若與衛振有牽連,最好早點撕扯清楚,否則後患無窮。”
衛振,度支曹江南轉運使,田家的門生,也是田凝親信,掌控江南轉運十多年,這次被抄的七家中的一家。
但盛懷還聽出一層意思,句誕這是隱晦的告訴他,這次若是捲入案中,就算潘鏈也救不了他。
“這衛振可不是一般人,我與他關係不深,”盛懷解釋了一句,然後苦笑下:“大人有所不知,這淮南王和衛振的關係頗深,如果朝廷要深究,我擔心牽連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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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誕深深的盯了他一眼:“深究不深究,得看朝廷的,至於柳大人那,你倒不用太擔心,這是個妙人。”
完之後,句誕閉上眼睛,盛懷明白的了兩句安慰話,無非是安心養病等等,然後便起身告辭。
柳寒送走盛懷後,也沒回去,而是去看馬燁他們查賬,抄回來的賬冊很多,最多的不是韓家抄出來的,而是轉運使衙門的,足足堆滿了一個房間。
轉運使衙門幾乎全數落網,轉運使衛振和副使陳湘以及兩個賬房均被關押在欽差行營,另外幾個官則被關押在揚州郡大牢。
“明輝,算出來多少?”
“現在還不清楚,要與京裡的賬目對後才知道詳細數目,不過,與韓家趙家的賬目相對,少有三百萬兩銀子。”
馬燁神情感慨,這只是江南一隅,而且還是一部分賬目,就已如此觸目驚心,這幫貪官汙吏實在太大膽了。
房間裡有十八個賬房在算賬,這些賬房是柳寒從欽差行營和顧家瀚海商社甄娘鹽號抽調的。
“漕運在即,這轉運使不能沒人啊,唉,”柳寒輕輕嘆口氣,看看衛振就知道了,轉運使可是肥差,江南富庶,江南轉運使更是肥中之肥,這次恐怕會爭得頭破血流。
更讓齲心的是,漕運馬上就要開始了,這轉運使卻沒人,整個衙門空轉,這是非常危險的。
轉運使衙門可不僅僅是安排漕運那麼簡單,還有其他工作,比如綢緞,他要考察那些綢緞作坊的設計,質量,產量等等,還有棉布,瓷器等等,這些都要考察,挑選,品鑑。
轉運使看上誰的貨,誰就等於獲得一個無限大的市場,利潤雖然比市場價要低那麼點,可若算上量,也就非常豐厚,更何況,打上皇家貢品或其他什麼的,也是一筆無形資產。
正因為這樣大的利益,轉運使一向是油水最豐厚的職務,一有空缺,便爭得頭破血流。
這一次,轉運使空出這麼多來,各方恐怕又要大打出手。
馬燁也嘆口氣,柳寒低聲問:“王爺有信沒有?”
“我已經給王爺去信了,估計回信在路上。”馬燁同樣低聲答道,他向左右看看,四周沒人注意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凡是與各位王爺侯爺有關的線索,先收起來,萬不可洩漏。”柳寒叮囑道。
馬燁會意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