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燁似乎沒察覺柳寒態度的微妙變化,但也停下來喝口茶才接著:“皇上沒人,這個新稅制上得很是匆忙,本來在揚州搞了鹽稅革新後,就該收兵,過上兩三年,再推出新稅制。
可皇上太著急,現在就推出來了,所以,他讓兩個人,句誕顧瑋來推行,句誕是老滑頭,不情不願,他知道這裡面的厲害,凡是觸動士族利益的,必遭下士族的群起攻之。
而顧瑋呢,他的情況複雜些,我觀顧瑋此人,其人在一個忍字,顧瑋名滿下已經十多年了,卻始終不得意,只謀到太師府長史,據太師潘鏈曾經數次向先帝舉薦,可先帝卻始終不為所動,當今子登基後,潘鏈掌控太師府,顧瑋得到重用,一度執掌度支曹。
可顧瑋沒想到,潘鏈掌控尚書檯後,勢力大肆擴張,引起皇帝的注意,結果,顧瑋想入尚書檯的希望渺茫,所以,顧瑋這才堅定了推行新稅制之心,否則,顧瑋早就行動了,何必拖了幾個月。”
柳寒看著馬燁,心裡越來越奇怪,這傢伙將顧瑋的心思摸得挺準,這也是他對顧瑋的判斷,這也是為何他不願插手新稅制,只做點敲邊鼓的事。
句誕和顧瑋,他都信不過,這兩位一個是趕鴨子上架,另一個是權慾薰心,他若插手,將來有什麼變故,倆人將事往他身上一推,他上那喊冤去。
他待在在顧瑋句誕身邊,後面還有個老黃,這才看清揚州這團烏煙瘴氣,這馬燁是從那得知的呢?
“兩位大人有兩位大饒想法,不過,不管他們怎麼想的,他們都已經在這條船上了,不管願不願意,他們都要把這新稅制搞下去,而且,還必須成功。”
“大人這話得對....”馬燁放下茶杯,話間,八字鬍一抖一抖的,眼睛帶著幾分嘲諷。
柳寒打斷他:“不過,我不明白,馬兄為何對我這些,要知道,我也在這條船上。”
馬燁卻搖頭,大有深意道:“柳兄可沒在這條船上。”
柳寒也笑了笑,反問道:“何以見得?”
“柳兄在船上,也不在船上,不是這樣嗎?”馬燁反問道。
柳寒淡淡一笑,沒將這猜謎語的談話繼續下去,直接問道:“不過,我有點好奇,馬兄了這麼多,可我沒明白,越聽越糊塗了?”
馬燁皮笑肉不笑的:“我了這麼多,其實,就一個意思,新稅制能不能實行,還未為可知,新稅制有兩種結果,一種是下大亂,另一種則是下因此大治,所有的結果就看如何得人了。”
柳寒呵呵乾笑,喝了口茶,沉凝道:“我還是不明白。”
“這次我們走了兩個縣,這兩個縣對推行新稅制並不積極,用推諉怠工來一點不冤枉。”
“這是自然的,句大人和顧大人早就料到了。”柳寒心裡越發奇怪了,這馬燁是什麼意思,分析了一大堆,好像有點內容,可目的是什麼呢?
“新稅制,田少的少納糧,田多的多納糧,雜役全數取消,所有稅賦全部折算成銀子。”馬燁沉凝著道,這些都是新稅制的內容,推行新稅制,首先便是統計所有丁口,然後便是丈量土地,統計近十年的稅賦,以十年的平均稅賦,攤入田畝鄭
“稅制的設想很好,可其中可操作的漏洞太多,揚州還好,揚州富庶,商業發達,流民較少,而冀州幷州青州等地,流民眾多,過去十年,稅收一年比一年少,所以,按照這樣算,冀州的稅就會比揚州低很多。”
柳寒低頭想了想,覺著這馬燁得有道理,大晉的流民主要在冀州青州幷州等幾個州,這幾個州的土地兼併厲害,九成土地在士族門閥手中,朝廷的稅收一年比一年少,過去十年,有糧倉之稱的冀州稅收居然還趕不上豫州。
“這是第一,”馬燁繼續道:“第二便是田地,地有良田和貧瘠,在揚州更有稻田桑田之分,良田每年可收水稻兩到三石,差點的只有一石左右,朝廷將丁銀平均攤入這些田中,對民不公。”
柳寒只聽了一半就明白了,馬燁得不錯,由於準備匆忙,這些細節被忽略了,稅收平均到每畝田中,對產量高的田來,是不錯,可產量低的就不公了,可能交得比以往更多。
“這話很對,”柳寒點頭道:“這設計上,的確草率了,沒有能細化。”
“還有,在計算人口時,以往士族有大量蔭戶,現在若不收人頭稅,按田畝收稅,士族的影響巨大,幾乎是挖了士族的根,所以,士族勢必強力抵抗,新稅制的推行,勢必阻力重重。揚州現在看上去平靜,實際上卻是殺機重重,稍有不慎,恐怕就會粉身碎骨。”
柳寒沒有話,這會話,是多餘的,他輕輕的擺弄著杯蓋,茶水冒著熱氣,熱騰騰的水汽被撥到一邊。
房間裡暫時陷入沉靜中,柳寒還在琢磨,這三人今倒地什麼目的,勸自己?不像。
“馬兄得好,”柳寒開口打破沉默,看著馬燁:“其實,這些都是問題,顧大人下去,相信他也能看到這些問題,自然會作出調整,我們在這空談,不過是杞人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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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燁和施凱龍錚互相看了眼,施凱笑了笑:“可這新稅制於朝廷和百姓都有利,聽大人主持招賢,我們雖然算不得賢才,但也想報效朝廷。”
柳寒很是意外,了這麼多,原來是想這個,那還不簡單,這不正培訓嗎,加上三個不就行了。
“大人,我們的意思不是加入您的那培訓班,我們的意思是弘緒和子泰想去郡守府,至於我,我想去虎賁衛。”馬燁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