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鏈在心裡苦笑下,他微微一笑,依舊溫言道:“皇上年青,性子有點急,這追繳欠款是應為之事,可這欠銀是先帝時留下的,日積月累,皇上想在三個月內完全結清,未免太急,事急則易亂,王爺,一旦出了亂子,三個月收回欠款,恐怕就難以辦到。”
延平郡王略微思索,含笑說道:“還請太師指教。”
“指教不敢當,就是提醒王爺,謹慎,謹慎,再謹慎。”潘鏈說道。
延平郡王略作沉凝,點點頭:“多謝太師指點,本王明白,朝局不能亂。”稍稍停頓,為難的說:“回去,本王便要發通知,太師,您也會接到。”
潘鏈豪爽的一笑:“放心,老夫會在最短時間內還銀子。”
延平郡王嘆口氣:“不是小王不講情面,而是,這名單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盯著,唉,太師不會怪罪小王吧?”
“王爺這是說的那裡話,都是為朝廷,老夫怎會責怪王爺,說來,還是老臣治家無方,落下這麼大虧空。”潘鏈嘆口氣。
延平郡王不知該說什麼,衝潘鏈拱手告辭。
出了宮門,延平郡王剛要上馬車,便看見一個穿著趙王府侍衛服裝的年青侍衛過來。
“王爺,我家世子請王爺過去一敘。”侍衛恭敬的施禮道。
延平郡王看了看小趙王爺的馬車,略微沉凝便點點頭,吩咐車伕和侍衛:“等我一會,去去就回。”
隨著侍衛到小趙王爺的車前,小趙王爺從車內探出頭:“王兄上車吧,到度支曹不遠,我送你過去,上車吧。”
延平郡王躊躇下,看看左右,有不少大臣正看著他,於是,他衝小趙王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我沒辦法,你的欠款最多,群臣都盯著,你若不還,誰也不會還,我這差事還怎麼幹。”
“王兄,不是我不願還,我這家底,你還不知道,你讓我一時上那去找十多萬銀子。”小趙王爺的語氣略帶痞賴。
“趙王叔父難道也沒有?”延平郡王反問道:“王弟現在是世子,叔父不把王爵給你,還給誰?”
“王爵?”小趙王爺撇下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還沒死,世子還是他,退一萬步,我大哥若不幸,到我這一代,還有王爵嗎?王兄,你就鬆鬆手,讓小弟過了這關!!!”
延平郡王神情堅決:“不行,明天你必須到度支曹來,否則,我會彈劾你。”
小趙王爺神情一變,冷笑一聲:“王兄,事情別做得太絕。”
“做絕?!”延平郡王苦笑下:“老弟,你還不明白?王兄我現在沒退路,要麼將欠債收回來,要麼廢為庶民,甚至發配充軍,都有可能,這天下是我燕家天下,你身為燕家一份子,當為我燕家竭心盡力。”
小趙王爺頓時語塞,延平郡王深深嘆口氣,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到了度支曹衙門口,便感到曹內今日不同,大門口站崗的禁軍士兵多了幾個陌生面孔,大門四周的氣氛也有所不同,似乎要緊張得多。
延平郡王在門口下車,原來負責度支曹守衛的隊正跑來報告,柳寒帶著禁軍已經過來了,正在衙內偏廂,門口那幾個陌生士兵正是柳寒的兵。
度支曹是朝廷最重的部門之一,衙門內雖然沒有金銀,但卻有及其重要的賬目,這些收支賬目,必須儲存十年,每年將到期要銷燬的賬目上報給尚書檯,由尚書檯上報皇帝,皇帝批准後才銷燬。
度支曹庫房堆滿這樣的賬冊,庫房平時便有士兵把守,這些士兵也都屬禁軍系統,但與守衛皇宮的禁軍又不同,不受禁軍中侯指揮,只受度支曹尚書指揮,兵員定為五十人,負責的軍官同樣為隊正。
延平郡王眉頭皺了皺眉頭,吩咐道:“他們過來不是在站崗的,讓他們回去休息,站崗是你們的事,記住,你們的差還是你們的,不要推給別人。”
“不是我們要的,是那個柳隊正吩咐的,讓他的人站在門口。”隊長急忙分辯,延平郡王聞言隨即改口道:“那就這樣吧,嗯,以後,你聽柳隊正的。”
那隊正微怔,隨即答應。延平郡王進門之後,便看見柳寒站在外院的一角,眉頭皺得很緊,他不由微怔,略微思索便過去。
“柳兄有什麼難事嗎?”
柳寒早聽見他過來,聞言轉身,微微嘆口氣:“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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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是不是在擔心這次追繳欠款的事?”延平郡王問道。
柳寒搖搖頭:“真沒什麼,與朝廷的事無關,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