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媽媽露出為難之色,柳寒輕輕一笑,為她解圍:“媽媽不必為難,就按院子裡的規矩辦,什麼大家,我可不敢當,柳某不過一商人,豈敢當大家之稱,要說大家,我倒是見過幾個,涼州的無明道兄,在坐的公子都比我強,只是他們不像我這樣愛顯擺罷了。”
“瞧柳先生說的,”媽媽很高興含笑說道:“既然這樣,我給柳先生安排,保證不讓柳先生失望。”
柳寒嘻嘻一笑:“多謝媽媽。”
薛家二公子衝柳寒眨巴下眼睛,露出惋惜之色,柳寒忽然想起個問題,這帝都達官貴人挺多,可好像飛揚跋扈的挺少,大家都還挺守規矩,按理這青樓妓院多是爭風吃醋,可無論在涼州還是長安,亦或這帝都,好像都沒這樣的。
媽媽自去安排去了,青青抱著琵琶撥動幾根琴絃,也沒立刻彈奏,美目不斷朝柳寒這邊看,好像在等待什麼。
“小趙王爺,”柳寒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先衝小趙王爺拱手致歉:“我聽說皇上下詔,讓藩王就國,王爺滯留帝都,不怕皇上見怪嗎?”
小趙王爺呵呵大笑,秋戈薛二公子幾人也樂了,柳寒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們在樂什麼,秋戈收斂笑容正要開口,小趙王爺卻搶先說道:“這幾個傢伙叫我王爺,不過拿我取樂,我可不是什麼王爺,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我父親的王位要傳給我哥哥,我嗎,最多也就是能封一侯,至於藩國,那是沒有的。”
柳寒這才恍然醒悟,老黃給他介紹過大晉的爵位,宗室所封的爵位有王、公、侯、伯、子、男五等,王一般就封給皇帝的兒子,這一代過後到孫子輩,只有特別受寵才會封公,其他都是封侯;王的爵位一般傳給嫡長子,但到嫡長子便要削去一等,也就是說,小趙王爺的哥哥將繼承他父親的爵位,但要削去一等,那就是趙公,再下一輩便再削去一等成了趙侯,如此,五代之後,就成了平民,削爵的同時,所封藩國也要縮小,否則幾百年的大晉,這天下的土地還不夠封給宗室的。
“所以,他就樂得留在帝都,每天喝酒作樂。”秋戈補充道,柳寒聞言也是一笑,小趙王爺也是自嘲,侯爵也是有侯國的,不過,柳寒估計,他那侯國還沒封下來,侯國也要留在趙國境內。
在武帝時,大晉頒佈了類似推恩令這樣的法令,王爺的兒子所封侯國就在王國之內,但武帝也不知怎麼想的,他又頒佈了法令,王爺的兒子由王爺為他們申報爵位,什麼時候申報,由王爺決定,所以,一般王爺都會比較晚申報,如果,他的兒子得到皇帝賞識,或者立下戰功,那麼就可以獨立獲得封國,這封國就不在王國範圍內。
只是看小趙王爺那樣,估計是不可能獲得什麼軍功的,大晉對宗室子弟的軍功考量要比普通人家的嚴格得多,不嚴格不行啊,皇帝沒那麼多土地封給宗室。
秋戈調侃小趙王爺,小趙王爺不生氣,仰身躺在美人的膝上,漫聲吟道:“醉臥美人膝,乃世間一大美事,吾已如此,夫復何求!快哉!快哉!”
薛二公子鼓掌大笑:“好一個醉臥美人膝!”
柳寒也笑嘻嘻的看著倆人,不過有秋戈的前車之鑑,他可不敢小瞧這些二代們,實際上,大晉皇帝為宗室定下這些規矩非常利害,逼得宗室子弟必須奮發向上,特別是那些沒有希望繼承爵位的子弟,否則要不了多久,他們的子孫便成為平民,甚至比平民還不如。
“青青姑娘,今兒有什麼好曲?”剛才給柳寒指點位置的公子笑著問道,青青抱著琵琶欠身答道:“牽公子,這幾日媽媽著人將柳大家的兩首新詞譜了曲。”
“那你彈一曲。”牽公子笑道,柳寒認識這牽公子,上次角門事件時,他便在場,不過這人呢,柳寒不熟,只知道他出身冀州士族牽家,不過,看他的樣子,牽家好像比不上秋家。
青青略微沉凝,偷偷的看了看柳寒,柳寒衝她微微一笑,青青心情稍稍穩定,這才輕撥琴絃,琴絃聲動,小趙王爺秋戈和薛二公子立刻停了說笑,注意力全被吸引到這琵琶聲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
柳寒面不改色,這首歌大概是他為數不多熟悉的歌,前世他挺喜歡歌后王菲的歌,王菲就唱過這首歌,在ktv中,他也唱過,那旋律他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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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青青彈出的旋律與他的記憶不同,更加輕柔,配以表情,更添了幾分神秘,讓他也不好判斷,究竟是那個版本好。
柳寒感到麻煩了,不但這首詞,待會再來《春江花月夜》讓他品鑑,那該怎麼品,說些什麼?他的腦袋有些疼了。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青青的目光始終停在柳寒身上,她一直小心的觀察著柳寒的神情,可柳寒的神情一直很平靜,看不出好壞,這讓她有些不安,於是她的眼神更加迷離,聲音更加輕柔,笑容更加嫵媚。
柳寒倒沒覺著什麼,他一直在心裡輕輕哼著王菲版本的明月幾時有,青青唱完了,他都沒什麼反應,可從他外表上看,似乎還沉浸在樂曲中。
“好!”小趙王爺拍著大腿叫好,秋戈也樂呵呵的鼓掌,掌聲中還偷暇給了柳寒個眼色,柳寒被驚醒過來,正好看見秋戈的眼色,他微微一笑表示清楚。
柳寒目光一轉,發現除了青青期盼的望著他,另外那牽家公子也偷偷的看著他,於是他心裡有幾分數了。
“好!”柳寒一聲叫好,青青的神情頓時輕鬆下來,柳寒接著說:“聽說當今韓大家乃音律大家,我沒聽過她的歌聲,不過,我看青青姑娘應該不比她差了吧。”
青青滿心歡喜,起身道謝:“多謝先生。”
柳寒哈哈一笑:“你先別謝我,我對音律所知不多,要論音律,別人我不知道,無聰就比我強多了,我呀,就是一粗漢,牛嚼牡丹,假裝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