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句,裴舒問道:“殿下,這秋雲的事,聖上是什麼意思?”
太子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的位置在朝房最裡面,這代表了他的監國之坐,其實太子完全可以不上這來,可以在東宮辦公,可太子還是堅持每天到這來,與眾臣一同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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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說了,秋雲有大功於國,驅虎吞狼之策也並非全錯,群臣彈劾事出有因,著令秋雲閉門思過,對他的處理過段時間再說。”
裴舒一聽便明白了,皇上這是要和稀泥,過段時間,事情涼了,還處理什麼。
甘棠呵呵乾笑兩聲:“這樣好,這樣好,說來這秋雲在涼州那苦寒之地,一守便是十多年,當年鮮卑犯境,他把一家老小都帶到前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皇上聖明,.。”
聽著他嘮嘮叨叨,潘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裡有些奇怪,這傢伙怎麼在丞相位上幹了這麼多年,再看太子裴舒等人,都低著頭幹自己的事,就像沒聽見似的。
沒有多久,小黃門來報讓潘冀立刻去雅文閣見駕,潘冀整整官服,扭頭看了太子和裴舒一眼,太子一動不動依舊處理公務,裴舒則抬頭看了看,潘冀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羨慕。
說來皇上病重之後,潘冀便再沒見過皇上,別說他了,就算潘鏈也再沒見過,此刻再次見到皇帝,儘管心裡已經有準備,潘冀還是忍不住為皇帝的憔悴大吃一驚。
“皇上!”潘冀說了兩個字便再說不下去了,哽咽著,淚流滿面。
皇帝看著潘冀輕輕嘆口氣,無力的作了個手勢,邊上的小程子上前低聲說:“國舅爺,皇上讓你起來。”
說完給潘冀搬來個繡墩,潘冀爬起來,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小程子忙遞給他一塊手帕,潘冀胡亂擦了擦,皇帝溫和的看著他,潘冀有點不好意思:“臣失儀,請皇上責罰。”
皇上苦笑下:“責罰什麼,你呀還是跟幾十年前一樣,孩子氣不改,看看,你都寫了些什麼,難不成朕讓你當太尉還錯了?!”
潘冀連忙拱手:“皇上天恩,臣感激不敬,可臣害怕啊。”
“害怕?”皇上有些納悶:“你說說,怕什麼,朕也聽聽。”
“皇上知道,臣兄已經是太師了,臣再為太尉,臣弟弟還是中郎將兼太子少保,潘門尊榮已極,聖人言盛極而衰,為人臣者,權柄太重,則禍不遠,故而臣不敢當太尉。”潘冀神情憂慮,小心的看著皇帝,皇帝躺在床上,面無表情,潘冀在心裡嘆口氣,接著說:“臣也知道,朝局迷亂,皇上太子需要臣之力,臣不敢辭,臣有點小心思,想請皇上下旨,將來臣若有罪,可免死罪,臣之家可以保全,臣叩謝皇上。”
說著潘冀起身下拜不起。
皇帝默默的看著屋頂,小程子緊張萬分,偷眼瞧瞧皇帝,又看看跪著的潘冀,小心的退到一邊,不敢說半個字。
房間裡傳來潘冀低低的哭泣聲,良久,皇帝才嘆口氣:“起來吧,朕答應你,小程子起個旨吧,”潘冀連忙謝恩站起來,皇帝扭頭看著他:“你呀,總是憂讒畏譏,你是朕的親戚,也是太子的舅舅,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有點怕也好,哎,說來,你們潘家這幾個,朕還真和你對脾氣,朕告訴你,太尉府,你給朕掌握好。”
“臣遵旨,請皇上放心,臣一定將太尉掌握好,”潘冀說道:“不過,皇上,既然要臣掌太尉府,臣先稟明,臣要動些人。”
“哦,你打算動那些人?”皇帝問道。
“城門校尉張元,九門提督褚慶,還有便是禁軍中的部分人,邙山大營的幾個副將,臣都要動動。”
“禁軍中的部分人?是那部分人?”皇帝眉頭微蹙,盯著潘冀,那目光就像刀,嚴厲而兇狠。
潘冀毫無懼色的解釋道:“臣記得,泰始十八年,皇上下詔,命齊王揀拔精銳,充實禁軍,齊王於是從幽州軍和幷州軍中挑選一批校尉進入禁軍,這批人,臣要一個不剩的調出禁軍,臣不是懷疑齊王,這只是預防。”
皇帝眼睛閉上了,潘冀沒有動,依舊小心的躬著身子,過了會,皇帝問道:“如此一來,禁軍勢必空乏,你打算從那調人充實呢?”
“臣以為可從虎賁衛中調人充實,另外,可邙山大營軍隊久未調換,可以與荊州和徐州駐軍互換。”
小程子臉色蒼白,心驚膽顫,潘冀今天的表現完全顛覆以往對他的認識,出手狠辣,邙山大營拱衛帝都周邊安全,九門提督,負責帝都內外城的安全,禁軍則負責保護宮城,有皇上親軍之稱,潘冀這是要一網打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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