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臣深知,臣本駑鈍之材,拉不了重車,負不起重擔,太尉掌天下兵馬,皇上讓臣當此責,便如讓駑馬拉重車,臣不知道能不能拉動,也不知道該作些什麼,臣試著作一下,若作不好,還請陛下早些將臣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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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自悟兄,你這疏與體制不合啊!”裴舒苦笑著說,這潘冀也太恃寵而驕了,謝恩疏有這樣寫的嗎!
潘冀嘿嘿一笑,痞賴的拱拱手:“雲閒兄,這不明擺著嗎,我這駑馬拉得動太尉這架車?我可有自知之明。”
“自悟兄!”裴舒苦笑著搖頭,這段時間裴舒惶恐之極,那天皇帝擬了三道旨,可最終卻只發了兩道,第三道到現在也沒發出來,昨天卻忽然降下這樣一道聖旨來,讓他心驚膽顫。
表面上,裴舒在這場大位爭奪中保持中立,沒有作任何表態,對齊王對太子不偏不倚,可實際清河裴家是支援齊王的,他相信穆公公早已報告給皇帝,皇帝在這個時候將句誕升為尚書僕射,未嘗不是在警告他。
不過,裴舒還是比較心安,因為皇帝畢竟還是將他列為四輔臣之一,所以,他立刻轉變了立場,同時暗中通知清河裴家和門人子弟通通轉變立場。
潘冀接任太尉,有點出乎大多數朝臣的意料,可細細想來,又在情理之中,皇上這是用外戚掌兵權,為太子保駕護航,可裴舒沒想到,這潘冀居然如此狷狂,一個謝恩疏差點就成了抱怨貼。
“你這是謝恩嗎?”裴舒就想將奏疏扔回去,讓這傢伙重寫,他重重嘆口氣,語重心長的提醒道:“自悟兄,皇上對你們潘家可謂皇恩浩蕩,你這樣遞上去,就不怕有負皇上隆恩嗎?”
潘冀呵呵一笑,依舊大咧咧的笑道:“老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恃寵而驕,沒事,皇上知道我這性子,他要罵我自然會召見我,哎,對了,聽說秋大將軍請求致仕,皇上是什麼意思?”
這又是朝局一大焦點,裴舒現在都還沒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啦。
本來朝局的焦點是太子齊王之爭,可忽然又冒出個秋雲彈劾案,而且這案越鬧越讓人看不清楚。開始裴舒以為是皇上暗示的,可後來就感覺不對了,彈劾秋雲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分佈在朝內的各個派別,更讓裴舒不明白的是太子的態度。
按照裴舒的想法,太子應該是保秋雲的,因為秋雲不是齊王派的人,也從未對大位之爭發表過意見,顯然秋雲是保持中立,而秋雲功勳卓著,是中山士族的領軍人物,對涼州邊軍有巨大影響。
這樣的人物,應該是太子力保的,可太子卻沒有保,相反卻是齊王在保,所以裴舒糊塗了。
太子的兩大重要助手都認為應該讓秋雲致仕回家,太子昨天去請示皇上,可一去就沒再回來,誰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
“唉,皇上,唉,”潘冀連連嘆息,好像很是遺憾,裴舒有些糊塗,潘冀四下看看才低聲說:“其實,這太尉,我倒覺著秋雲挺合適,皇上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裴舒打個冷顫,目光奇怪的看著潘冀,潘冀一臉無辜,裴舒苦笑起來,心說這傢伙位居三公了,居然還是這樣沒正形,他搖搖頭將奏疏放到邊上,打算再等等再交給皇上。
潘冀卻不肯:“老裴,這事可不能耽誤,我這太尉可還沒上太尉府,這奏疏趕緊交給皇上,我還有事向皇上稟報。”
裴舒看他一眼,心說你要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了,搖著頭叫過小黃門將謝恩疏交給他,讓他趕緊送到雅文閣。
潘冀也沒走就坐在朝房內喝茶,這朝房是尚書檯朝房,是目前帝國的心臟。
丞相甘棠來了,進門便看見潘冀坐在那,不由愣了下,潘冀雖然是三公之一,可聖諭沒有說他參與尚書事,也就是說,潘冀現在沒有資格到這,他該去的是太尉府。
甘棠皺皺眉頭,有些不悅的問:“你不去太尉府履任,在這作什麼?”
潘冀抬頭看是甘棠,便笑了笑,隨意的說道:“我在這等聖上召見,我還不知道這太尉該怎麼作,甘大人,你能幫我出出主意嗎?”
甘棠不由樂了,手捋鬍鬚呵呵笑起來:“這個你該問問太師大人,我可不敢多言。”
“太師?他要知道,我還問您作什麼,”潘冀神情很是無奈:“齊王打理太尉府已經快十年了,我都不知道該從那下手,唉,總覺著心慌,怕有負聖恩啊。”
正說著太子也進來了,幾個大臣趕緊過來給太子見禮,太子很客氣的還禮,然後看著潘冀含笑說道:“潘太尉,皇上挑選你自然相信你,不用擔心什麼,大膽幹就是。”
潘冀誠惶誠恐的點點頭:“謝太子。”
“別那麼客氣,說來我還該叫你舅舅,”太子溫和的說:“昨兒我去見父皇,父皇還說你心思敏捷,才幹卓越,若非生性疏散,早已是朝廷柱石,舅舅,皇上是知道你的。”
潘冀聞言不由苦笑不已,這些年不是沒機會參與朝政,可每次都躲了,每每想起史書上記載的那些曾經權傾朝野的家族的下場,便讓他不寒而慄,潘家難道就會是意外?他可不敢有這樣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