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裡空氣凝結,彷彿吐出一口氣,都能瞬間變成冰塊。一個女人崩潰,一個女人嚴肅。一個男人沉默。鬱寒淺則誠惶誠恐。
她覺得自己就是懸崖邊上的那個人,跳下去,需要決心。回頭走下去,需要勇氣。跳下去,就能回到那個7世都從睡夢中摔死的滑稽結局。回頭,每一步都會很艱難,她不知道會有多少野蠻的考驗等待著她,她的這顆心又能不能承受那麼多苦難。
她抬頭望了望天,今日的天氣都好像故意的,和她作對。是陰天~有些哀怨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陽光又怎樣?我可以想象出一片陽光。’選擇死亡的,也並非什麼懦夫。但是,她決然要活下去的,很想作為一個旁觀者一樣知道,事情還能糟糕到什麼地步。她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扭轉局面。
那一聲‘母親’不能白叫了。扔到河裡的石子,總也有一個回聲。現在,還不能徹底放棄。寒淺走向潘有繁,施了一禮道“女兒但憑母親做主。”
雪瑟芬,顫抖著手。“你們,你們,好~”她被氣得不輕。
潘有繁看著雪瑟芬越是生氣,她就越是快樂。當然,這其中有功勞要歸於寒淺。她舒了一口氣說道“咱們上‘仙閣’,你父親是氣糊塗了~”
鬱寒淺施禮謝恩“是,謝謝母親~”她暫時鬆了一口氣,可還開心不起來。因為,以潘有繁的多疑敏感,善變刻薄的『性』格,沒準,她明天就會改變主意。也或許,她還是會犟不過鬱志奇。
雪瑟芬生氣得奪門而出,身後的兩個鎖魂奴侍衛連忙跟上。
鬱寒淺無暇顧及自己的情緒和感觸。“母親,我扶您上樓吧~”她沒有多跟鬱志奇說話,畢竟,鬱志奇打她,越是親近的人,越是隔閡。反倒是在潘有繁面前,她的虛情假意還能如魚得水一點。
“不上樓了,用完餐再上去。”潘有繁說著,便自己往古堡走。“你不必伺候我,去換身衣服吧~關在裡面幾天了~”她是想支開寒淺。
看著鬱志奇和潘有繁快步的走進古堡,寒淺總算是能喘口氣了。幸虧,沒有被關回小黑屋。阿嬤也不會受罰。算是僥倖逃脫了這兩人的毒手。
“小姐~”阿嬤走過來。
鬱寒淺抬了抬手“阿嬤,我自己走。”她不要自己看起來如此弱不禁風。
阿嬤點點頭,跟在身旁。
從來這裡後,她就一直處於焦慮狀態,今日,才仔細的看了一眼阿嬤。宿主的記憶裡說阿嬤有上百歲了,可是眼前的阿嬤,看起來也就四五十歲的模樣,若是化化妝,鐵定還能年輕好幾歲。
稀疏的眉『毛』,一雙月牙眼,高挺的鼻樑,厚厚的嘴唇。因為微胖的關係,一張臉還比較飽滿。面板較白。一眼看過去,侍衛以及進出古堡的奴隸。鬱寒淺知道阿嬤為什麼能在鬱家‘得寵’那麼多年了。她是目前鬱寒淺所看見的膚『色』最白的一個傭僕。阿嬤身著土『色』的長裙和土『色』的坎肩。衣服上有綠『色』的圖騰,鬱寒淺注意看了,那應該是綠黛草圖騰。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是一身藕荷『色』的紗裙,也有圖騰,是一隻鷹和綠黛草。
從小黑屋出來了,能看看周圍的環境了,她漫步走在院子裡。院子周圍是鐵欄。這就是原宿主住了17年的房子了。院子中間有;高,約莫5米的血光之神神像。
整個古堡約莫佔地600平米,古堡已經年久。那熟悉的,現代也有的捆石龍草斑駁的緊緊的抓在古堡的牆壁上。哪裡都有這東西,多少讓寒淺稍微感覺熟悉一點了。
其中主堡兩層,佔地約莫200多平米。大扇大扇的玻璃窗後面掛著紅『色』的燈芯絨窗簾。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進去。
而附堡和主堡不在同一水平線,要稍稍靠後一些,大概是為了彰顯尊卑有別,附堡只有一層,150多平米。唯獨走廊上的幾根圓柱看起來稍微體面一些。他們的屋子只是扣了一個小小的四方形的牆洞,以此作為窗戶。非常簡陋。
在附堡平房前,一塊傾斜的大石板上釘著一個石頭人形雕塑。只有2米多高,比血『色』之神要矮了許多。寒淺猜想,那應該就是普道斯神。附堡邊上,有一棵綠『色』的晶瑩剔透且閃閃發著柔柔的綠光的樹,白日裡,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那應該是普道神樹。因為血光之樹,之前,在宿主記憶裡已經見過。
普道神樹彎著腰,似乎要將頭觸碰到附堡上,施惠於他的信仰者。
鬱寒淺走進古堡,這是一個長方形的古堡。中間是空的,直接就是屋頂。兩層的空高約莫十米左右。進門右邊是長長的走廊,走廊上,白『色』的羅馬柱支撐著樓上的小走廊和房間。
走廊對面,也就是進門左邊,中間有一個大大的壁爐,壁爐左右兩邊是幾個房間,壁爐前是大廳,也就是直接兩層空高的那塊長方形。大廳裡擺著幾張沙發。
高聳的大廳裡,天花板上全是西拔之神和神鷹浮雕。寒淺的臥室在二樓,她看了兩眼之後走向了二樓。
潘有繁跟著鬱志奇進了壁爐旁的隔間的書房“你真打算讓寒淺去‘祭司坊’?”她看著坐到書桌旁椅子上的鬱志奇問道。
鬱志奇倒了一杯酒,悠悠的喝了一口。然後看著潘有繁嚴肅道“你看她那身子,讓她上‘祭司坊’,她又能撐多久?”言下之意是寒淺的身子也就是養著幾年,若是能嫁人生孩子最好。不能嫁人,等死罷了。“可偏偏,她還要去修‘仙閣’,沒有自知之明。”
潘有繁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紅『色』的手指甲印在酒杯,在燈光下,將酒杯搖搖晃晃。一手微微撐著桌子,將酒送到嘴唇邊,下巴和頸脖弧線別樣『性』感。“依我說,你還是看她自己的想法吧。家裡也不多她一頓飯。”
鬱志奇沉默了,生了一個無用之女。還要每個月替她繳500神鷹幣的稅費,想到這裡,他又憤慨的啜了一口酒。
潘有繁還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她暫時還是希望這隻小白兔能乖乖的呆在她身邊。這樣,偶爾那些貴『婦』人來玩的時候,她也能噹噹慈母,聲名在野。
她看出來了,寒淺被關了幾天,徹底學乖了,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對自己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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