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楷欽腦補了一下安容與說出“我喜歡上了宇宙第一可愛的家教”的畫面,竟有些不寒而慄。他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說道:“額……就說你喜歡他啊,也好過我隔三差五還得給人小姑娘遞情書。臥槽,我現在覺得真是太殘忍了……難怪你看也不看就扔了。”
安容與順道洗了把手,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早就說過不要浪費時間。”
周楷欽再次湊了上來,滿眼期待地問道:“說說,你喜歡他什麼啊?”
安容與原本不打算理會他,但嘴過得比腦子快,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悠悠地丟下幾句:“聰明,有文化,會寫毛筆字,會寫詩,會寫程式碼,會設計看不懂的演算法,很可愛,特別溫柔,遇事冷靜,過於完美”。
看著這尊冷麵佛臉上的表情變化,周楷欽的下巴幾乎快要貼到地上。待對方停下贊美後,他才說道:“你小子,來真的?”
安容與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說道:“你以為我站這裡跟你聞臭味好玩?”
周楷欽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兄弟,以後要擺蠟燭或者玫瑰花表白的時候叫哥哥一聲,錢場人場都給你捧好!”
安容與難得沒有打掉那隻鹹豬手,看了對方一眼,冷笑道:“不給我添亂就燒高香了。”
周楷欽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知道,昨天你這照片被爆出來之後,我微信都炸了。好多妹子來問你到底是不是gay。”
安容與繼續不在意道:“你怎麼說?”
周楷欽拍著胸脯:“咳,還能咋說?別人都把我當成你唯一的好哥們兒,那我只能說……‘管他是不是gay,反正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咯!”
安容與又難得施捨對方一個真誠的笑容,之後又閑聊了幾句,自覺再拖下去會被班主任抓到辦公室嚴刑拷問了,這才一前一後回到了教室。
雖然班上的同學們也是一臉想獲得第一手八卦的表情,但礙於自己和當事人關系一般,眼下也只是明裡暗裡的觀察,並沒有人敢直接上趕著找不自在。
男主角心態更是超脫,回座後,抄起英語書就開始背單詞,心無旁騖。
下午的課開始前,周楷欽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作為一名跳高跳遠比賽的老手,他秉持了一年如一日的優良作風,兩手空空地回到了班集體。用他的話來說——不是我不夠強,而是敵人太狡猾,清一色的練家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同樣都是被趕鴨子上架,但安容與竟還能每年摸個前三回來給班主任長長臉,真真叫人感嘆——這人與人,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
作為正式比賽中的最後一項,3000米被安排在教師趣味接力賽前面。雖然賽程漫長又無聊,但每年光是為了看其中某位選手的觀眾就不計其數,再加上之後的教師接力賽,全校師生幾乎都能安然坐定,靜候比賽。
上完下午第一節課後,安容與抄起書包就往外走。25分鐘後,在昨日的觀戰區找到了舉著把老舊黑膠太陽傘的言澈。
大概是吸取了前一天的教訓,言澈順著王栩的好心,借來了這把被喜新厭舊的傘。
考慮到長跑對身體的消耗,安容與不僅穿上了鋼鐵俠壓縮衣,還換上了更適合長跑的壓縮褲。在全身上下都勒得緊梆梆後,看著某個異軍突起的角落,他老臉一紅,順手穿上了一條運動短褲。
一骨碌鑽進傘下清涼的空間後,安容與又自然而然地接過傘柄,讓言澈的手臂得以休息片刻。
雖然在來之前告誡過自己,今天必須收斂一點,不要像那些小女生一樣看著心上人就臉紅發熱,患得患失,時刻記著矜持二字怎寫,但身臨其境後,那些可笑的心防就這樣輕易的瞬間崩塌。
只是一眼,根本看不夠這人兒的萬千姿態。
簡單聊了幾句上午的賽事後,時間便到了三點四十。安容與無奈起身,做長跑前的準備活動。這次他倒是沒有從觀賽臺翻下去,而是老老實實地從進來的地方走了出去,在田徑場的外圍開始認真熱身。
長跑運動前,做好充分的準備活動是必不可少的,活動關節和拉伸韌帶,以提高組織溫度,啟用神經肌肉,不僅能讓參賽選手盡快進入狀態,還能減少運動損傷。
這套馬拉松前的熱身操,安容與已經練得滾瓜爛熟。絲毫不在意旁邊走走停停的人。他表情嚴肅地料理著下半身的肌肉群們,原本就線條優美的身體,在系統的訓練下,更顯得迷人。
十來分鐘的熱身做完,廣播裡傳來3000米比賽的報道通知。高高矮矮的幾十號人擠在一起,足足登記了十分鐘,才由裁判員領著走去起跑線。
作者有話要說:
當你站在我面前,我就開始懷念,因為我知道你即將離去。
——米蘭·昆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