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答辯完後的終訂版能不能送我一本?”安容與問道,他想將這份致謝永久收藏。
“沒問題,一定親自送到府上。”言澈答道,那笑容就像炎炎夏日裡的一牙冰鎮西瓜,讓人簡直感覺得到了救贖。
所幸在剛來那一會兒進行了長時間的跟拍行為,女生們現在已經收斂了下來,不然若是淚眼惺忪的樣子在學校傳開了,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一場又一場的比賽,雖然談不上奧運會級別的精彩絕倫,但在青春洋溢的加持下,不僅喚醒了學生們的集體榮譽感,也點亮了已經離開校園之人心中的那團無名火焰。
當年那看起來永遠也跑不完的操場,當年那永遠聽不盡的勸導,當年那永遠寫不完的習題冊,都在六月的某一天,悄然從指縫中溜走,只留下一段酸澀苦甜的回憶。
為了跟上進度,安容與裝模作樣地帶來了言澈整理的素材本,密密麻麻的幾千條短語和固定搭配,換作以前的他,一定早就不知扔到哪裡去了,可眼下的他,竟是視若珍寶一般,看的津津有味。
言澈在一旁也會時不時提點一二,眼裡滿滿都是欣慰。
兩個小時過得很快,將校服重新在言澈頭上披好後,安容與再次從觀眾席翻了下去,一邊報到一邊活動筋骨。
兩小時前的爆發對體能的消耗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年輕的身體似乎永遠都可以這樣肆意揮霍。
終點還是那個終點,只是起點挪成了一道彎曲離散的線。選手們站定後,熟悉的槍聲再次響起。
安容與起跑依舊很快,短短二十幾秒,對於看臺上的人來說,他就像一道藍色流光一樣,在紅色的賽道上一閃而過。
登記完結果後,他再次以小組第一的成績晉級下午的決賽。難掩笑容地走到看臺邊緣,言澈見狀也靠了過去。
“哥,走,吃飯去。”安容與抬頭說道,眼裡全是似水溫柔。
“好嘞。門口見?”言澈指了指運動員進場的大門說道。
“哥,繞一大圈多費勁啊,跳下來唄?我接著你。”安容與又心生一計,人畜無害似的笑道,還伸開了雙臂。
“安全第一。”言澈正色道,並將校服和書包扔進了對方懷裡,接著轉身就向出口走去。
安容與一臉遺憾地磨蹭了出去,等了兩分鐘,才看見發梢有些濕潤的言澈走了過來。因為中場休息只有一個小時,所以安容與早就說好中午不回去吃飯,改和言澈一起去外面吃。
兩人先去憩茶拾光買了兩杯果茶,接著才走向小吃街,考慮到下午還有比賽,不宜多吃,所以言澈強壓著安容與想要每樣嘗個鮮的沖動,給他買了一碗粥,一盤清炒時蔬,以及一大塊烤雞排。
吃得七八分飽後,言澈又去便利店買了兩瓶略微結冰的能量飲料,以及兩根能量棒和黑巧克力,這才跟著人流回到了田徑場。
離100米決賽開始還有一小時,隨著時間的推移,暴曬在午後陽光下的田徑場,熱浪將空氣中的景象吹拂得飄忽不定。
兩人照例蓋著安容與那件大校服,盡管如此,頭頂還是曬得有些發燙。過了大概半小時,兩個小臉通紅的女生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
當時言澈正在說:“昨天王栩還問我要不要借她的太陽傘,我怎麼就沒答應呢?”所以當拿著傘的女生用蚊子叫一般的音量說“傘……安學長,你們……借傘嗎?”時,他倆第一時間都沒聽見。
拽著拿傘女生手臂的女生咬咬牙拉著對方走到校服籠罩範圍前面,稍稍加大音量說道:“學長……傘……給你們用。”
兩人這才同時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兩個縮成一團的姑娘。經過幾秒的靜默,姑娘們似乎覺得要被拒絕了,眼睛都憋紅了。
看了眼言澈臉上略微泛紅的面板後,安容與語氣冰涼道:“你們哪個班的?”
少女眼中燃起希望,似是難以置信,又似是苦盡甘來,拿著傘的那位姑娘抬起頭,緊張地一時說不出話。
另一名姑娘趕緊答道:“我,我們是高一3班的,我叫陸麓。”語畢,還用力撞了一下呆滯的同伴。
反應過來的姑娘趕緊遞上一把疊得十分漂亮精緻的太陽傘,同時說道:“我叫張青蓉!”
安容與接過那把傘,依舊冷淡地說道:“謝謝。晚點還你。你們班坐在哪兒?”
姑娘們指向不遠處的一個班級牌後,便手拉著手回班上了。剛走開五米遠,兩人激動地原地蹦躂了好幾下。
言澈撤下頭上的校服,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可真受歡迎啊。今天光偷拍你的人都能組成一個團了,現在還有送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