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桌上還有大半食物未動,言澈顯然是打算邊吃邊喝,像所有來大排檔的人一樣,啤酒伴燒烤。
原本看別人吃烤串兒都覺得不太美觀,而到了言澈這兒,竟讓人覺得齜著牙將長竹簽上的一點點食物咬下來也會這麼賞心悅目。
安容與本來晚飯吃得挺飽,雖然言澈點的東西都很好吃,但草草吃過幾串後,略微脹氣的胃讓他無奈地壓住了手。於是只能一心一意觀賞著言澈的一舉一動。
似乎是感覺到了桌對面投來的灼熱目光,言澈原本已經籠罩著緋紅的臉頰更紅了。咬下一塊牛筋,他撅著嘴說道:“你盯著我幹嘛?嗝……我有那麼,嗝,好看嗎?”
安容與眼裡含春,嬉皮笑臉地說道:“嗯,你真好看。”見言澈還在邊打嗝邊喝酒,他又問道:“你覺得誰好看呢?”
言澈臉更紅了,用右手撐著下巴說道:“嗝……不告訴你。”
安容與咬了一下手指,憋笑憋得很難受,繼續說道:“告訴我,好不好?”
言澈此時的眼睛彷彿都不能聚焦了,迷茫地看著安容與所在的方向,躡手躡腳地湊了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那你答應我,嗝……不能告訴……嗝,安容與……”
從言澈的表現來看,幾乎可以確定他已經喝醉了,只是為什麼不能告訴自己呢?難道是覺得哪家姑娘好看,怕自己鬧別扭?眼下為了套到答案,也只好重重點了點頭,說“好”。
言澈第一次露出了十分憨傻的笑容,說道:“安容與最,嗝……好看了……嗝。”
聽到這句話的安容與,臉倏地一下就紅了,與言澈此時的臉色如出一轍。用手掩住嘴上的笑意,他繼續裝傻充愣:“那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他好看的?”
言澈又喝了小半瓶酒,偏著腦袋望了半天棚道:“我上……嗝,大三的時嗝……候。”
安容與愣了,言澈大三的時候自己應該正在讀初三,然而並沒有那時候見過他的記憶。放任他喝完後上的啤酒,又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依然想不出來他在什麼時候見過自己。於是,便打算繼續追問。
話還沒說出口,言澈皺著眉頭,說道:“我想嗝……噓噓。”隨後眼巴巴地看著安容與的方向,估計現在在他眼裡,對面只是個有毛邊的大蘿蔔。
見桌上的酒菜吃的也差不多了,安容與輕柔地對言澈說道:“乖,在這兒等我一下。”然後起身去結賬。
回到言澈身邊時,他已經開始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見這根大蘿蔔走近,還露出痴痴的笑。
安容與走了過去,對他說:“來,我帶你去找廁所。”
言澈慢速大幅度地點了兩下頭,隨後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安容與見狀想去扶他,被一手推開。
言澈轉過頭,氣呼呼地說:“我自己嗝……能走。”
安容與此時簡直要被他可愛瘋了,腦子極度興奮地運轉著——臥槽他好可愛!!!他還說我最好看!!!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於是,一個捂著嘴也掩蓋不了笑意的大男孩,亦步亦趨地跟在一個頭發彎曲蓬鬆、眼神迷離、走路蜿蜒曲折的男人身後,在時不時有人經過的小巷中甚為打眼。
這附近都是居民區,1樓為商戶,2樓以上為住戶,如果不是消費者的話,是不可能貿然走進去上廁所的。
言澈歪歪扭扭地在前面開路,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上安大學。安容與心想也好,隨便找一棟教學樓都有廁所,便走過去拉著言澈前往最近的一棟建築物。
喝了一大罐涼茶,安容與此時也有點兒內急,於是又像上回在商場裡似的,兩人在相鄰的小便池前站定。此時沒有心理負擔的他,很快就釋放了。穿好褲子後,發現言澈竟然還在脫褲子,而且還皺著眉嘟囔著:“褲子被……嗝,縫死了”。
忍住笑意,安容與扭過頭看了看,發現言澈的手根本就沒放在褲頭的扣子上,還偏偏以為自己捏對了地方,軟綿綿地做著解釦子的動作。
“別動,我幫你解。”看不下去言澈那副憋得難受的樣子,安容與沒想著佔他便宜,只想讓他快點釋放。
沒想到言澈真的乖乖地松開了手,只是還嘟著嘴喃喃自語道:“這褲子嗝……壞了。”
很快解開了外褲,安容與對他說了聲:“解好了,我在外面等你。”便走了出去,連他的內褲都沒見著。
在洗手的時候,安容與不禁感嘆自己真是當代柳下惠,毫無防備的言澈就在自己手邊,他竟然還能如此坐懷不亂,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形象又高大了一點。
聽見便池沖水的聲音,安容與有點擔心言澈系不好褲子,正準備進去看看情況,就看見他軟軟地走了過來。
安容與心想:我這是為了哥好,絕對不是耍流氓!便朝著言澈的褲|襠看了去,從正面來看似乎是扣好了,於是又走到側面看了看,確定看不見內褲後,這才放下了心。
喝醉了的言澈依舊沒有忘記洗手,擠了好幾泵洗手液,來回揉搓著洗了快一分鐘。吹幹後,又舉起來聞了聞,大概是聞到了洗手液的香味,才終於滿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喝了酒之後的言澈,笑容都一改往日的溫潤雅正,變得很像小孩子一般痴痴傻傻的,搭配上他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以及十分減齡的臥蠶,看起來真是可愛慘了。
從廁所出來後,言澈開始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裡逛街。上大的這片新校區裡,綠化做得非常好,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只不過在寒冷的冬季,這些草地早已幹瘦枯黃。
沒想到言澈走著走著,看見一大片草地就不動了,隨後,竟然咣當一下躺了上去,還打起了滾。
安容與看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言澈這是中了什麼邪,害怕他受傷,於是趕緊跑過去想要截住他。
沒費太大勁,終於將言澈老老實實地按在了地上,只是這姿勢著實容易引起人的無限遐想——安容與半跪著跨坐在言澈身上,俯身用雙手緊緊禁錮著言澈的手,而醉酒的言澈正傻笑著在他身下扭來扭去,嘴裡還說著:“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