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著尋機會再與她好好說說話,至少教她別討厭他,再等她長大幾歲,臨出征前安排好了讓人在她生辰時送去那份禮物。
卻不想……之後的戰場上出了亂子,他於亂軍中被流矢射中,為躲追兵墜下山崖。
此刻聽著小孔雀一口一個“奇怪”,一句一個“變態”,大皇子殿下神情緊繃,嘴唇動了動,終是說不出口去認領那個“變態”之名。
蘇嫋卻毫無所覺,還在自說自話:“……先前故意將我扔到二皇子偷情處的黑衣人我已經猜到了,殿下您說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將他處置了。”
蘇嫋想起來方才晏臨故意在太后面前一副對她眉目含情的模樣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讓太后覺得她在宮裡勾勾搭搭不安分!
蘇萱本來就夠邪門了,再來個時不時使壞的晏臨,她真的是舉步維艱。
蘇嫋自己的腦瓜想不出辦法來,便試探著問謝沉硯這位運籌帷幄文武雙全的未來儲君。
然而,話音落下,她就聽到謝沉硯面無表情說了聲“不知道”。
再看到他滿臉漠然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模樣,蘇嫋便撇撇嘴:“不說算了……我回頭請教舒大哥便是。”
後半句是嘀咕的。
舒玄清亦是揮斥方遒的少年將帥,不見得比他謝沉硯差。
省得這人一會兒一副好心模樣出手相助還幫她出主意,一會兒又是一副高貴冷然高高階著的架勢,比她這姑娘家還善變。
嘁!
可就在這時,蘇嫋就聽到旁邊的謝沉硯語調冰沉:“不出意外的話父皇會給舒玄清與小九指婚,蘇嫋,你若是有什麼別的心思,趁早歇了的好。”
蘇嫋先是一愣,然後就惱了。
“指婚又如何,指婚了便賣給你們了嗎?我與舒大哥行得正坐得端你憑什麼管我又憑什麼管他?”
每每到孤立無援時蘇嫋就忍不住想到,她哥哥明明在那裡卻無法相認。
再想到前世哥哥對她的處處維護,而今卻因為還沒找到那人牙子無法證明身份,她要處處留心,便是受委屈都不能時時去找哥哥,就連光明正大的接觸都要被人提點詬病……蘇嫋便是一陣氣悶。
而對面,看到蘇嫋忽然惱了且從來都沒心沒肺便是自己被誣陷都沒哭過,如今提到舒玄清卻瞬間紅了眼圈……嫉妒潮水般湧來。
謝沉硯強忍著沒去哄,語調愈發沉靜。
“只是提到舒玄清你就這副模樣,還敢說對他沒什麼?更何況,便是你沒什麼別的意思,整日圍著男子叫哥哥,對方難道不會生出什麼心思來?”
蘇嫋氣急:“舒大哥才不會,我與他之間早已說的分明,我們君子之交堂堂正正,他才不像你們這些偽君子!”
謝沉硯被罵得冷笑連連:“我是偽君子,你又知道他是什麼人了?焉知不是你自己頭腦愚笨識人不清,哪日被人賣了恐怕還要替人數錢,蠢笨!”
蘇嫋氣紅了眼:“便是蠢笨又與你何干?”
若還是雲州府的陳硯,她怕是已經一杯茶水潑過去了,可如今勢比人強,她便是要氣瘋了也不敢真的冒死。
眼見謝沉硯面色冰沉,蘇嫋站起來便要走,卻終是氣不過,抬腳踢翻凳子這才拎著裙襬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咣噹”一聲,凳子砸到地上。
謝沉硯額頭青筋突突跳了幾下,深吸幾口氣才忍住沒將人直接捉回來……
門外,守在門口的平璋連忙賠著笑送蘇嫋往外,相禮則是悻悻縮了縮脖子。
兩人自小伺候大皇子,對幾年前以及如今的許多事情都心知肚明。
少年時便穩重老成,如今歷經磨難回來的大殿下更是持重沉靜,這些日子便是一步步接手陛下刻意下放的一些權利,處置朝中要事時,再難纏的事都從未讓殿下變過面色。
恐怕也只有這位孔雀小姐才能這般輕易撩撥殿下心緒……只是,人還沒追到就吵成這樣,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相禮滿心哀愁的想著,自家殿下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設法哄人時,卻感覺身側一陣風旋過。
再一睜眼,便看到自家主子已經面無表情大步往前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