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笑了笑:“我昨日不知何時遺失了鑰匙,卻教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撿到了,這還不簡單嗎?”
薛青青還想說什麼,崔秀已經冷了面色:“薛小姐,便是攀咬我於你而言亦於事無補,多個人多條後路,往後,萬一你用得上我呢?”
薛青青嘴唇動了動,恍惚著呢喃:“崔典衣放心吧……我不會攀咬你。”
崔秀神情登時緩和,然後道:“薛小姐放心,我會設法替你轉圜。”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沁芳齋內,薛青青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旁邊,姜紅心中有些異樣,卻又覺得定是自己多心,便關切詢問薛青青是不是撞得厲害了,要不要去太醫院瞧瞧?
薛青青正要開口,外邊聲音響起:“尚服大人到!”
尚服局尚服沈雲是位四十多歲的女官,她是從宮裡女史一層層爬到這個位置的,所以做事自有一番手腕,整個尚服局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
如今得知沁芳齋這邊居然兩次失竊,沈雲也上了心,再聽到說苦主有線索,便立刻趕來。
崔秀連忙迎上去恭敬行禮:“尚服大人。”
沈雲嗯了聲,環顧沁芳齋內眾人,視線落到蘇嫋身上,神情溫和:“是蘇二小姐丟了東西?”
蘇嫋上前:“回尚服大人,正是。”
沈雲又道:“你還有了線索?”
蘇嫋點頭:“沒錯。”
就在這時,旁邊的崔秀忽然道:“有件事好教尚服大人知曉,下官晨起時才發現隨身的荷包不知何時丟了,裡面有工坊內的鑰匙,原本正想著去上報,還沒來得及,便聽到蘇二小姐說昨晚賊人手持鑰匙。”
崔秀滿臉憂容:“下官忽然想到,莫非是什麼賊人撿了下官的鑰匙這才來行竊。”
沈雲面色微冷:“丟鑰匙不是小事,你怎可隱瞞不報?”
崔秀忙道:“並非下官隱瞞不報,只是剛到工坊蘇二小姐便提及失竊一事,下官還沒能抽開身。”
沈雲冷冷嗯了聲:“知道了。”
蘇嫋則是笑道:“那還真是更巧了……方才我說那賊人拿著鑰匙時不見崔典衣說自己丟了鑰匙,這會兒見到尚服大人卻忽然想起來了?”
崔秀神情冰冷:“本官無須向蘇二小姐彙報什麼。”
蘇嫋笑了笑:“崔大人好大的官威,若非驚動了尚服大人,怕是我都不知道崔大人自己丟了鑰匙,還在這裡怨我東西被偷呢。”
崔秀氣急:“你……”
“行了。”
沈雲冷冷看了眼崔秀,崔秀這才低頭退了回去。
沈雲回頭問蘇嫋,神情又變得和緩:“蘇二小姐看到人進了清荷院?”
蘇嫋說正是:“只是想先問過尚服大人,若真是清荷院內之人行竊,該如何懲處?”
沈雲便道:“若行竊者為宮人,則杖責三十,發配教坊司,若行竊者為女官,則杖責三十,除官身,遣送出宮。”
旁邊,薛青青面無血色,藏在袖子裡的手死死掐進了手心裡,整個人搖搖欲墜。
她是參與女官遴選且是高門,論罪也是按照女官對待。
然而,即便是按照女官對待,可若是受了杖刑再被遣送出宮……堂堂高門貴女在宮中行竊還當眾受了杖刑,聲譽盡毀,她這輩子都要完了!
這一刻,薛青青無比後悔自己為了與蘇嫋爭口氣鬧到這一步……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屠刀已經懸於頭頂,蘇嫋正笑吟吟握著刀柄,準備將她一刀劈進地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