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弄好之後也有四五年了,他就沒來住過,倒是有那麼幾回,他有幾個狐朋狗友跟他借地方說招待朋友什麼的……
喬銳格咬了咬牙,一幫操蛋玩意,跑他這兒來鬼混,居然還給他留下這麼個東西?
真該好好收拾收拾那幫混蛋,可讓喬銳格鬱悶的是,他壓根兒想不起來曾經讓誰來過。
連他自己都記不住這房子的大門密碼,昨天還是打電話問了秘書才知道的,更別提他也不可能未蔔先知的把這房子借給過誰都讓秘書作記錄。
喬銳格想得入神,沒注意浴室裡的水聲已經停了,他把那盒子在手裡掂了掂,翻過來倒過去地看,好像要從那盒子上找出什麼線索。
凡事就怕較真,還真讓他看出了東西來。
小號?喬銳格瞪著盒子上印的尺寸說明,這他媽不是我用的號啊!
他也不知道是氣那些人亂丟東西,還是更氣這東西跟自己尺寸不合,只腦子發熱地想著,一定要把這個長小小鳥的家夥揪出來,一個個的扒了褲子驗!
“咔嗒”一聲,浴室門開了,換了一身睡衣的吳瑕拿毛巾擦著頭發走出來,看到他時明顯一愣,視線往下一落,在那盒套子上停了停,又抬眼看看他。
眼神涼涼的,似乎還帶著嘲諷。
喬銳格也不知怎麼的,心裡一慌,就把那盒套子塞進了褲兜裡。
剛洗過澡的關系,吳瑕的臉顯得有些白,嘴唇上的顏色倒比平時更紅潤些,只是眼睛裡透著倦意,整個人有些無神。
他又看了看喬銳格,說:“沒什麼事我先睡了,累。”
喬銳格就眼睜睜看著吳瑕到沙發上躺下,扯過薄毯蓋上,側過身背對著他就睡了。
活了快三十年,在情場裡少說打轉了二十年的風流少爺喬銳格,此刻正體驗著自己這二十多年人生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
鬱悶,委屈,煩躁,還有點慌張。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心底隱隱的,還有些心虛。
他瞪著背對他睡過去的吳瑕,揣在褲兜裡的手狠狠地捏癟了那盒套子。
又不是我用的,我心虛個什麼勁?喬銳格心中不忿,自己拿了衣服也去洗澡。
站在淋浴噴頭下,溫熱的水打在身上,喬銳格抬起受傷的胳膊,創口昨天換過藥,貼了塊小小的紗布,這一會兒的功夫,紗布已經濕透,他撇撇嘴,把紗布扯了。
被角鐵劃出的那條猙獰的口子,差不多已經結疤,只是這麼被水泡過,可能又會有影響。
喬銳格想起吳瑕小心翼翼地幫他裹上保鮮膜的樣子,心底的鬱悶委屈又加深了幾分。
他仰起頭,任熱水劈頭蓋臉地澆下,而後又狠狠地甩了甩頭。
想到吳瑕看他那一眼,涼涼的,像帶著嘲諷般的眼神,喬銳格真是渾身上下哪兒都不舒服。
偏偏心底沒著沒落,想發火又發不出來。
他自認是個情場老手,身邊的情人不說換得如走馬燈似的快,見識過的那也不少。那些人對他用的手段,他閉著眼睛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諂媚的,殷切的,死纏爛打或是若即若離的,熱情如火或是冷若冰山的,他哪樣沒見過。
不都是演出來勾他的嗎?
可他就是吃不準吳瑕這是哪一套。
說他熱,他可以正眼都不帶看你,可以一本正經給你寫下借條不佔你半點便宜。
說他冷,自己受傷時他的擔憂著急那麼真實,主動吻上來的唇又那麼熱烈……
矯情!
喬銳格憤憤地想,吳瑕就是個矯情鬼!
為著一盒來歷不明的套子,跟自己耍什麼脾氣,拿什麼喬?還睡沙發,這麼清高怎麼不幹脆走人啊?
上次被人下藥也是,都那個樣子了,明明都受不了了,還在抗拒自己,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