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太太不喜歡他們,也不是沒有原因。
喬銳格不是體察不出喬太太的心思,只是他還全無和某個人繫結,被家庭生活束縛的意願,更別提養育小孩這種想想就讓他皺眉頭疼的麻煩事。
對喬太太這樣的心思,他現在也只能裝糊塗,裝不知。
何況喬太太也從來不會勉強他,他知道即便他做一輩子的風流公子,喬太太也不會對他有半句責怪。
這邊和喬太太的電話結束通話沒多一會兒,喬銳格的手機又響,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喬銳格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喂,哥。”喬銳格接起電話,懶洋洋地說。
喬信達嚴肅的聲音傳來:“你又想鬧什麼?”
沉默幾秒,喬銳格幹笑兩聲,說:“我以為哥你打電話是來關心我的傷情的,不是都不遠萬裡不顧時差地給我爸媽打小報告了嗎?怎麼,原來是來教訓我的?”
手機那邊也同樣沉默了幾秒鐘,喬信達才說:“聽說你昨晚和嚴老他們玩橋牌,帶了人去,還在會所裡住了一晚。”
“啊,什麼都瞞不過哥啊。”喬銳格誇張地嘆口氣。
“住一晚還沒浪夠,還把今天的行程都推了,結果就是把自己搞到受傷,看樣子,你玩得很激烈啊。”喬信達嚴肅冷硬的聲音裡似乎不帶任何的情緒,聽不出他是在生氣還是單純的嘲諷。
喬銳格呵呵幹笑兩聲,受傷這件事他根本沒打算隱瞞,他今天莫名改了行程,推了幾個會和飯局,還讓人往李二這種不知名的小人物帳戶上打了十萬,真有心查,以喬信達的手腕什麼查不出來,可喬信達偏偏把這事說得跟桃色新聞似的,喬銳格也就只是笑笑,並不想回應。
他只想聽聽喬信達還要怎麼挖苦他。
喬信達卻沒再繼續揪著他的“浪”作文章,而是淡淡地說:“手怎麼回事?”
“沒事,小意思。”喬銳格也淡淡地說。
“回來換家醫院再做個檢查。”
“哈,不用這樣吧,一點小傷而已,換哪家醫院不是一樣?”喬銳格非常的無所謂。
喬信達也不堅持:“隨便你,就提醒你一句,自己注意著點,老爺子身體才剛好,你不想讓他又進醫院,就最好管住你自己。”
“看你說的,你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呢?”喬銳格嘖一聲,似乎連敷衍的興趣都提不起來,“掛了啊,舉著手機胳膊酸。”
把手機扔回沙發上,喬銳格臉上隱隱閃過一絲煩躁。
他摸了摸褲子口袋,沒有摸到,往房間裡掃了掃,走到壁掛電視機旁的梳妝臺前,抓起丟在上面的煙盒,抖出一根來叼在嘴裡,卻又發現打火機不知道扔去了哪裡。
嘴裡叼著煙,按捺住煩躁,喬銳格又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找打火機。
終於在沙發靠背的縫隙裡找到了。
“啪,啪”,喬銳格用不太靈便的左手打了兩下火,沒打著,他閉了閉眼,抓著打火機狠狠甩了兩下,又打了幾下,還是打不著。
喬銳格感覺心裡的煩躁正轉化成怒氣,這時,房門口傳來刷門卡的聲音,門開了,吳瑕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久?”喬銳格問。
吳瑕關上門,順口說:“樓下超市太小了,東西不太好,我去了另一個超市,你……”
他轉過身,才看清喬銳格的臉,面色不善。
吳瑕愣了愣,直覺這會兒喬銳格的心情應該很不美好,他不知道這段時間裡這位少爺又是哪裡出了問題,看他手裡拿著打火機,嘴裡的煙並沒有點燃,於是走過去,很自然地拿過喬銳格手裡的打火機,“啪”一下打著,幫喬銳格點燃了煙。
喬銳格看著他,煙霧升起來,模糊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吳瑕也懶得探究,把手裡拎著的那袋東西放到梳妝臺上。
喬銳格跟著過去,扒拉開袋子往裡看了兩眼,伸手進去拿出一盒包裝看上去還比較有誠意的紙內褲。
“你還真知道我穿什麼號啊。”喬銳格哼笑一聲說。
也聽不出他是嘲諷還是欣慰。
吳瑕沒理他這茬,從牛仔褲的後袋裡摸出一樣東西來遞到喬銳格面前:“這個給你。”
“什麼?”喬銳格一邊問一邊接了過去。
是折了幾折的一張紙,喬銳格抬眼瞄了瞄吳瑕,單手把那張紙展開,看清上面的內容,喬銳格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