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頭估計又換了人,只聽吳瑕說:“媽,你別慌,別怕,我馬上就回來,他們要是亂來你就報警。”
掛了電話吳瑕轉身就要往外走,被喬銳格一把拉住。
吳瑕一揚胳膊想甩開卻沒甩脫,他沖著喬銳格喊:“放開我,你沒聽到嗎?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走!”
喬銳格說:“等我五分鐘,我送你。”
吳瑕愣住。
喬銳格卻已經松開他,轉身往衛生間走,邊走邊說:“你打車最少也要兩小時,不會比我開車更快,不差這幾分鐘,等著。”
吳瑕瞥了瞥開著車的喬銳格,自己也想不明白這位少爺怎麼會這麼熱心非要送他。
若是昨晚兩人發生了些什麼,他還能當這是喬銳格對床伴的一點溫情,可偏偏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他此刻也分不出更多的心思去分析這位少爺,只巴不得這車能開得再快一點,更快一點。
手機又響起微信提示音,是江淼發來的。
需要幫忙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吳瑕看了一會兒,敲了個“好”,想想又刪掉了,最後什麼都沒有回複。
與小縣城氣質格格不入的豪車在吳家包子鋪前停下時,吸引了不少好奇眼光的注目。
吳瑕匆匆下車,包子鋪門前的光景令他大吃一驚,這跟上次他離開時已經大不一樣。
門口一邊的牆塌掉了一截,累及到隔壁的店鋪,隔壁店鋪幹脆關了門,斷牆這兒拿了幾塊木板隨意地擋著。
包子鋪的卷簾門門框已經變形,斷牆這邊的門框歪歪扭扭地支在塌了一地的碎磚上,另一邊雖然還勉力支撐,但也已經承擔不了什麼作用,卷簾門斜著拉下來一半,就卡住了。
透過拉下一半的卷簾門,能看到裡面聚了不少人,中間似乎還有一把輪椅。
吳瑕急忙上前從斜拉的卷簾門下躬身鑽了進去。
店裡聚著的人都不由朝吳瑕望了過來。
“瑕瑕!”人堆裡響起吳媽媽的聲音。
吳瑕忙應聲:“媽!”
他這才看清,店裡也是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落滿了碎石土灰,而吳媽媽被幾個大漢圍在中間,神情驚惶,臉上似乎還帶著淚痕。
再一掃,那撥人圍著的輪椅上,坐著個臉色蒼白的精瘦老頭,雙眼緊閉,兩條腿上裹滿了紗布,手上還紮著針掛著吊瓶。
看清輪椅上的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吳瑕心裡莫名鬆了口氣。
身後“嘩啦”一陣響,吳瑕警惕地回頭看,卻看見喬銳格似乎想把卷簾門拉上去,拉了一段又卡住他只能放棄,彎下腰鑽進來,嘖了幾聲,嫌惡地拍打著手上身上的灰。
吳瑕顧不上他,轉頭面對面前的這幫面色不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夥。
“放開我媽。”吳瑕冷聲說。
“呵,這話說的,我們可沒把她怎麼地。”人群當中一個瘦猴樣的家夥冷笑著說。
吳瑕盯著他,他看出來,這個瘦猴大概就是這幫家夥裡領頭的,於是直接對他說:“讓我媽過來。”
瘦猴朝圍著吳媽媽的幾個人擺了擺手,那幾個人便退開讓出一條道,吳瑕忙上前朝吳媽媽伸出手,吳媽媽急忙上前抓住吳瑕的手,吳瑕摟著吳媽媽的肩帶她走到一邊,在她背上輕拍安撫。
“我爸呢?”吳瑕關切地問。
“在醫院,我,我請了看護……”吳媽媽驚魂未定,緊抓著吳瑕的手,抬頭看著他,“這事兒沒敢讓你爺知道,可不能讓他知道,他心髒不好……”
“我知道,媽,你別急,”吳瑕耐下性子勸慰,“你先跟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有不測風雲,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吳瑕爸媽都是忠厚老實的人,做生意也本本分分,是從來不會去招惹什麼是非的,可那天早上,一輛疲勞駕駛的大貨就那麼從街上沖過來,撞進包子鋪,撞塌了一面牆。
所幸當時已經過了早餐的高峰期,店裡人不多,出事的大貨撞進來之前已經連著刮過幾根行道樹減緩的沖力,因此撞進來時雖然聲勢驚人,但到底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只有吳爸爸為了推開一位顧客,被撞飛出來的磚塊砸到了頭,摔倒後又被倒下來的牆砸斷了胳膊。
“那他是怎麼回事?”吳瑕看了看輪椅上那個始終緊閉眼睛打著吊瓶的老頭。
“他……”吳媽媽也看了看老頭,似乎有些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