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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慶端午。
經過數日的籌劃,所有的準備工作,終於趕在最後一刻完成。
這日,天未亮,溫柔就已經醒了。
她原以為自己不可能睡著,但周慶陪著她一起,還是睡了一會兒。
周慶比她還要早醒來,有人敲門時,他下床去應了門。
門外是送餐食來的雲香。
雲香見有男人在她房裡,眼也沒眨一下,只在他為她開門時,提著竹籃跨過門檻,把餐食擱在桌上。
溫柔合衣下了床,來到桌邊一起擺放碗筷。
不知為何,臉有些微熱。
她知雲香早知她房裡有男人出沒,這些年她偶爾也會忘了把他不小心落在這兒的東西收拾起來,那都是雲香收的。
她從沒和雲香討論過這件事,雲香眼雖不好,卻很機靈。
可週慶從沒真的和雲香打過照面,直到現在。
那男人赤裸著上半身,卻一臉自在,自顧自的回房去穿衣了。
「是周慶。」她在雲香把小菜擱上桌時,開了口。
「嗯,我知道。」雲香擱好清粥小菜,又從竹籃裡,拿出了一整盤的肉包子,道:「陸義哥同我說了,前幾日便讓我多帶一些食物過來。」
聞言,溫柔臉更紅,這才醒悟,難怪這幾天,無論是翠姨或雲香送來的餐食都不少,她之前忙昏頭了,完全沒注意到這件事。
可顯然周慶早就知道,才會這麼直接就去開門。
雲香把竹籃的蓋子重新蓋好,這才抬眼看著溫柔,悄聲問。
「他對你好嗎?」
這問題,問得很小聲。
可週慶在這時走了出來,他走起路來,無聲無息的,可溫柔知他聽見了,他停在門邊,就在雲香身後,隔著一小段的距離,看著她。
溫柔紅著臉,凝視著他,張嘴開口。
「他對我,很好。」
聽見這話,雲香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拿著竹籃走了。
而那男人,還站在那裡,她走上前去,替他把衣襟拉好、撫順。
下了幾日夜的雨,在昨夜停了。
他垂眼看著她,抬手以指背輕撫著她被晨光照亮的小臉。
「我是不是應該要你別等我?」
溫柔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在他的注視下,她將身上的老銀鎖取下,掛到他脖頸上。
老銀鎖上,刻著四個字。
長命百歲。
那是她的祈求,她的希望。
「我不會等你。」她將那老銀鎖,壓在他心口上,堅定的說:「我不會,你若沒回來,我會去找你。」
一顆心被這話,被她的小手,熨到發燙。
他凝視著她,知道她是說真的,陸義本安排好,午時一過,讓待在金雞湖的她和溫家人,和邱叔、翠姨、雲香一起從運河搭船撤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