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裡的殺手呢?」
心又一抽,她再搖了搖頭。
他將鐵臂收緊,慢慢的吸氣,啞聲開口。
「溫老闆,你說,我究竟該拿你如何——」
話到一半,他突然住了口,她能感覺到他渾身緊繃起來,將她的嘴搗得更緊,低聲警告。
「別動。」
吐出這兩字之後,他就沒再開口,也沒動作,安靜得像顆石頭,若不是他仍抓著自己,讓她貼在他身前,她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她一怔,就在這時,忽然聞到一股濃鬱的香味,那味太濃,即便香,卻不知為何,隱隱透著一絲腥味。
那股可怕的腥,讓她忽然想起那一夜,想起了王家父子。
假山外,那男人仍在喊她,驀地,另一個女人銀鈴般的聲音無預警的傳來。
「爺,我在這兒啊,你往哪兒跑啊——」
「我的小寶貝、小書僮——別跑啊——」
「這裡呀,來抓我啊,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被我抓到了吧一決給爺嘗嘗——」
「啊……啊……爺,討厭……別這樣……」
正當她再次為得聽人歡愛而發窘時,外頭原本的嬉鬧調笑聲突然變調,那男人發出驚恐虛弱的聲音:「等一下……等等……你做什麼……那是什麼……」
暗夜裡,她可以聽到那人轉身試圖跑開,但那個女人不知怎抓住了他,溫柔可以聽見他重重摔倒在地。
那砰然倒地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驚得一抽,身後男人搗在她嘴上的大手壓得更緊。
咻咻——嘩沙——
「不要——不要——」
伴隨著那奇怪的濕滑聲,男人悶喊掙紮的聲音再次傳來,枝葉被攀折斷裂,有東西在抓地,被拖行。
「放……放開我……咯咯……放……手……」
喀喀咯咯的聲響,接二連三,那不是樹枝,她知道,忽然明白,那是骨頭斷裂造成的。
那是什麼?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再發不出聲音,可她能清楚聽見,有人正在啃咬吸吮著什麼,就像是在吃油雞一般,那樣卡滋卡喳的,嘖嘖有聲。
黑暗中,那聲音如此鮮明,讓她屏住了氣息,嚇得不敢呼吸,一整個毛骨悚然,害怕得在漆黑的假山山洞裡張大了眼,身子直顫。
腳步聲,突然又再響起,由遠而近,然後頓住。
「嘖。」
女人嬌嫩的聲,輕輕。
「真是的,不是要你小心些,別把他臉皮弄破嗎?如今這般破了相,左耳也掉了,頭皮還被扯掉一半,是要怎麼用?」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原來那裝成書僮的姑娘,嬌嗔道:「我也不想啊,可他偏是要跑嘛,我若不把他抓回來,難不成還讓他跑去前面大聲嚷嚷?」
「不是因為你貪嘴嗎?」
「我餓了嘛,都忍那麼久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把人搞死了,又沒把皮好好留著,若讓周慶知道你犯了規矩,他還不弄死你?」
「不過臉上破了點相,就說是喝醉摔倒了不成嗎?至於這耳朵,找人修修粘回去就好啦!你整天周慶周慶的,我瞅著他不就是個懂點武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之前也有人初來這座城時,同我說過同樣的話,你知道那些人如今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