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再又遇見他,是在城外。
那天,雲層很厚、很低,那幾日老在下雨,一見雨停,她立刻換上男裝,要陸義載她出門。
大半年過去,翠姨早就不再和她爭辯她出門做買賣的事,丘叔和陸義是更不用說了,每回她要出城,丘叔死活都會叫陸義載她。
她記得陸義第一次看見穿著男裝的她時,楞了一楞,倒也沒說什麼。
她是個小姐,是他的主子,他對她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句話也沒吭過,雖然他也很少會吭上那麼一聲。
後來發現她在做什麼事,他就更不吭聲了,要他載人,他就載人,要他搬貨,他就搬貨,雖然瘸了腿,他畢竟是個男人,力氣怎樣也比她大許多。
一早陸義就駕著驢車,載著穿著男裝的她,到城外去和農婦收貨,誰知回程途中,兩人才剛要從小路轉上大路,前方忽然竄出一頭黃狗,老驢受驚,拉歪了車,下一剎,驢車一歪,車輪就陷入了泥坑裡。
黃狗對車吠叫著,可等陸義一下車,就驚得一溜煙跑不見蹤影,她下了車,讓陸義驅趕著那老驢,試著將車拉出來。
可老驢用盡了力氣,驢車還是八方不動。
陸義一拐一拐的繞到了後頭,捲起了衣袖,比著手勢,一開始她還沒看懂,跟著見他試圖要推車,她可傻眼了,他腿可是瘸的,怎可能推得動?
她忙上前阻止他。
「不用,陸義,別忙了,你在這兒待著,顧著驢和車,還有車裡的貨,我到前頭找人來幫忙。」
陸義瞪著她,擰眉搖著頭,粗聲開了金口:「我去。」
「我一人待這兒,若遇匪徒,貨都給搶走了,咱們還做什麼買賣呢?」她沒給他拒絕的機會,三步兩並的快步往前走去,一邊回頭道:「在這兒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她便匆匆走上了大路。
今日雖已放晴,路上仍有不少泥水坑,走沒多久她布鞋已濕,褲腳也都沾了不少泥。
這兒雖已是大路,可離官道尚有一段距離,整條路上不見人影,她走了好一會兒,才遠遠看見一馬車駛來,她伸手揮喊,駕車的車夫也舉起手,她本以為那車夫會將車停下,豈料那車夫舉手只為揮鞭,他烏鞭一揮,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四蹄齊飛,風風火火的拉著車,駛了過來。
她見狀,吃了一驚,不敢擋在道上,忙往旁閃,卻仍被車輪濺起的泥水噴了一頭一臉。
她傻站在路邊,只覺好氣又好笑,只能抹去一臉泥水,正當她想找條小溪來洗臉,就聽見遠方又傳來馬蹄聲。
她轉頭看去,只見兩名騎士騎馬疾奔而來,速度比方才那馬車更快。
不敢擋在道上,她忙退到路旁,一邊卻還是忍不住懷抱希望,在馬蹄聲靠近時,舉起了手,朝那兩人高聲喊著。
「嘿!嘿!兄弟!能不能幫幫忙?」
馬蹄急急,雙騎並行而來,一眨眼到了眼前,飛一般竄過,正當她以為對方又要對她視而不見時,忽地聽見馬撕急鳴,那兩騎士竟雙雙停了下來。
「兄弟,謝謝,不好意思,我驢車陷——」
她一喜,忙匆匆上前,邊急著解釋,可走沒兩步,她就看見馬上的騎士不是別人,是周慶和他的隨從。
她呆了一呆,說到一半的話,瞬間消散,腦袋瓜裡變得一片空白。
他在馬上瞅著她,挑眉。
「驢車怎了?」
她眨了眨眼,瞬間回神,忙將高舉的手縮回。
有那麼片刻,她還真想回說沒事,什麼事也沒有。
可一想到陸義還在等著,老天爺又一副隨時要下雨的樣子,怕貨被雨淋濕了,她只能清了清喉嚨,紅著臉,硬著頭皮道。
「我驢車……不小心陷進泥坑裡了,能不能請您倆幫把手?」
「在哪?」
她舉起手,指著來時的方向,道:「在那一頭大約三裡處,我家車夫在那兒看著。」
他坐在馬上,高高在上的垂眼看著她,看得她一臉宭迫,忽然莫名注意到自己身上滿是汙泥,看起來一定頗像個小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