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定不是她。
修寧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伸出了手,示意握著她。
小姑娘怯生生地望了修寧一眼,蜻蜓點水般碰了碰修寧的指尖:“郡主……”
修寧垂下眼,提起筆寫下:幫我唱棋的人不是你。
小姑娘被拆穿,離凳跪下,瑟縮道:“徐大人要小人冒名頂替,小人也是沒有辦法。”
修寧讓她起身,又寫下:我知道。
“求您不要將小人丟回徐府……”小姑娘不起身,頂著一張淚臉爬到修寧腳邊,“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說完,她不管不顧地脫下外衣,露出滿是傷痕的肩背,顫聲道:“小人並非徐府家婢,而是被強買進去的民女。六年前徐逢還在文州當差,六品小官而已,他佔了小人家的田地,冤殺了小人的爹孃,將小人擄進府中為奴為婢,肆意玩弄欺凌……”
這說的未免太順溜。
修寧抬手,示意不必說下去,寫下:留在王府,會有人給你安排差事。
小姑娘正要跪下,說感謝郡主大恩大德,願意隨身伺候鞍前馬後,門外忽然有人稟報道:“郡主,王爺和世子爺槓上了!動了家法,您快去勸勸吧!”
修寧微蹙了眉,緩緩起身要走。小姑娘膝行幾步,擋住她的路,忐忑不安道:“小人想伺候郡主。”
修寧漠漠地看著她,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王爺和世子不對付,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風凌院內種滿了青松,其中一棵頗有年紀,據說是從兩晉開始長的,如今已有參天之勢。
松下擺了把蟒紋太師椅,湛若水坐著,清癯的面容籠著樹影,滿是陰鬱。
他年少時面容過於白淨文雅,剛帶兵時沒人信服他,大家都覺得他不過是個平平弱弱的書生。後來他憑戰功立了威信,便開始刻意留髯,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真真正正的將軍。
“你看看你。”湛若水看向面前跪著的修逸,恨鐵不成鋼道:“穿金戴玉,花裡胡哨,像個什麼樣子!”
修逸已經捱過一頓鞭子了,身上就剩了件白衫,慘兮兮地滲著血。
這麼狼狽,他眉眼間還是透著驕矜:“我是個俗人,喜歡漂亮又張揚的東西,見了就想搞來戴在身上,有什麼不行?”
一陣風來,吹動他髮帶尾上的兩顆紅玉珠子,襯得他臉越發白淨。
湛若水拍響扶手,衝修逸身後兩個侍衛沉聲道:“再抽十鞭。”
跪在一旁的何必聽了這話,焦急道:“王爺,娘娘說了,孩子是打不完的!您不急在一時!”
持鞭的兩個侍衛愣住了,望向湛若水,不知該不該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