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公暗道一聲遭了,立馬開始狡辯:“不是我賣她,是李部頭他……”
王柳兒在教坊待得久,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和利益牽扯,冷冷道:“是你自己去向孫管事請罪,還是我領著這小丫頭去說?”
無奈,龜公只好回教坊領罪。
“多謝柳兒姐。”
王柳兒不自在地別過頭:“要謝就謝老天保佑,你運氣好遇上了我。”
望著她臉上的紅痕,昭昭想,她之前的市儈和瘋癲果然是裝的,眼下不知遇到了什麼事,連自娛自樂的心情都沒了。
“柳兒姐。”馬伕瞟了眼昭昭,“還去遊府不?”
做生意講究人拉人,做婊子卻得學會護食。
上任頭牌就因為被王柳兒搶走了遊明,悲憤下溺湖而死。
如今遊明是王柳兒的大主顧,哪能帶昭昭去他面前露臉?
昭昭懂馬伕的意思,作勢就要走,王柳兒卻拉住她的手:“你留下,跟我一起去。”
見她疑惑,又補了一句:“孫管事之前特意讓我帶帶你,你忘了?”
昭昭自然不會忘,但王柳兒之前不情願,今晚為何就情願了?
孫管事又為何這麼抬舉她,讓頭牌帶著她出去露臉?
事有古怪,昭昭推脫道:“柳兒姐,我來葵水了,怕是不能去大人面前伺候。”
王柳兒在主顧家受了氣,原本鬱郁的,聽了昭昭這話,笑著嘲弄道:“嫩生生的小婊子,找藉口都不高明。老爺們嫖你睡你,才不管你身上髒不髒呢,多的是法子折騰你。”
昭昭想走,馬伕卻已經把門關死,再用力都推不開。
見昭昭如此侷促,王柳兒斂了笑:“不逗你了。上次你那五十兩謝禮不夠,再幫我個忙吧。”
“什麼忙?”
陰影中,王柳兒神情倦然,慢悠悠地取下頭上手上的首飾,放進小木盒裡遞給昭昭:“幫我保管一會。小窮鬼,你不會偷我東西吧。”
“沒窮到那份上。”少了首飾,她身上的顏色黯了幾分,昭昭問:“遊大人喜歡素淨的?”
王柳兒笑了笑,沒笑出聲:“待會你就曉得我為什麼要摘首飾了。”
稍時,馬車到了遊府,停在下人進出的角門外。
管家等候已久,歪聲怪氣道:“張府的人半個時辰前就來了,你倒好,拖拖拉拉現在才來!老爺火冒三丈,就差沒掀屋頂了!”
王柳兒喏喏道歉,管家氣不打一處來,指了兩個婢子扶她進府。
昭昭和馬伕候在外面,望著王柳兒的背影消匿在夜色中。
方才管家那番話,她聽後大致猜到了王柳兒為何來遊府,問馬伕道:“柳兒姐是來領罪的?”
馬伕靠在轅座上,垂頭剝著花生米:“柳兒姐剛回教坊,就被指派去伺候張大人。那老頭子一看她裹了小腳,頓覺掃興,把人趕出來不說,還派下人來遊府告狀。”
手中的小木盒變得沉重,昭昭猜到了王柳兒為何要摘首飾:“遊大人難不成要打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