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這些年來你痛下殺手的次數這麼多,皇上怎麼會認為你不敢殺本宮。”
沈香茉搖搖頭,季熠川這才仔細看她,臉色並未見的有多蒼白,反而還透著紅潤,“你沒中毒。”休見節巴。
清妃送了藥,沈香茉藉此病重,不過也才幾日的功夫,他就忍不住了。
晉王妃被送走,李淑太妃中途遇劫,不論這劫匪是不是真的,他要再不動手,左臂右膀只會被砍的幹幹淨淨,到時想動手時都為時已晚。
沈香茉看他初進來時候那一切在預料中的神情,恐怕他還不知道明月閣那兒清妃已經出事,而他仰仗的那什麼大師,如今更是自身難保,不知是否還活著。
“清妃的東西,本宮怎麼會吃。”
聽到她這樣的回答,季熠川哈哈笑了,“皇兄可真是捨得,明知那藥吃不得,還要你來做這個誘餌,也是,他對自己的女人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當年畫舫失火的緣由如今可還不知呢。”
“畫舫會失火,難道不是晉王爺你動的手腳。”沈香茉輕笑,“本宮好奇的是,那麼多年前,你也不過是個孩子,你是如何聯系的到那個苗疆的蠱師,讓他替你辦事,加害於皇上。”
屋子裡沉默了半響,季熠川看著她,臉上的笑意還盛著,驟然間冷了下來,“那是你沒有體會過從出生開始就低人一等的感覺。”
明明只差了一歲而已,他卻是高高在上的睿王府世子,而他只不過是當初睿王妃用來鞏固自己地位的一個附屬品罷了,因為睿王妃生世子的時候身子虧損的大,今後難有身孕,睿王妃這才為睿王爺選了側妃,當初從李家選回來的時候就是沖著李家的亂,長兄不靠譜,吞併妹妹嫁妝。
這樣不靠譜的李家,李側妃嫁到睿王府後才能一門心思的向著睿王府,而他這睿王府的二公子,不過是這一場計算後面的物品罷了,他沒有嫡出的重要,也沒有後來海側妃所生的三弟來的讓父王喜歡。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小,小小年紀的季熠川就知道了怎麼樣去討人喜歡,調皮搗蛋的要捱打,受到的關注也多,可這不是他能用的,他要聰明乖巧才能讓父王喜歡。
他是什麼時候遇見慕五的呢。
那是一個下磅礴大雨的日子,他從書院裡出來結果大哥沒有等他,提早讓車夫帶著他回睿王府去了。
他等啊等,等的天都黑了還沒有人來,肚子又餓,季熠川就冒雨跑到了集市裡用身上僅有的幾個銅錢買了兩個饅頭。
往回走的路上,他在巷子角落中看到了慕五,他好像受傷了,躲在那兒渾身淋的濕透,季熠川覺得他比自己可憐,兩個饅頭都沒動,全部給了他。
當時慕五剛和別人鬥了法,虛弱的很,又有幾日滴水未進,隨便來個什麼人都可能結果了他,季熠川的饅頭就如是雪中送炭,救了他一命。
“說起來,要不是大哥把我丟在那裡,我也沒有機會遇到他。”季熠川說著說著笑了,那笑意看起來詭異的很。
隔了幾天後他下學之際,慕五在書院外找到了他,他可以為他做一件事當做報酬,當時,也許是童言稚語,也許是早就妒忌在心,季熠川說要讓季熠辰再也當不成世子,要還活著,但是當不了世子。
後來,季熠辰就在那個巷子深處遇見了黑衣人,回到王府之後人就不對了,大病一場失了明。
若是一直瞎著,也就沒資格做什麼世子,沒資格繼承睿王府,當時季熠川看的又是害怕又是高興。
那時大病一場又瞎了那麼長時間,盡管最後是治好了,但是在季熠川的心中早就埋下了禍根,隨著時間過去,澆灌發芽,這禍根越漸的成長,到最後,他想要的越來越多,不止是睿王府,還有這至高無上的權力。
可沈香茉聽下來,卻覺得他做著一件愚蠢至極的事情,眼眸中盡是嘲諷,“你若是能像陳王爺那樣糾集兵力謀反逼宮那尚且算一種本事,行的是旁門左道的陰暗之術,又罔顧至親,連妻子和孩子都能利用進去的,你這樣的人怎麼夠資格做一個君主。”
為君主除了膽識,行事作風好歹光明磊落,用這些旁門左道的,還用巫蠱之術,朝堂都不知會被折騰成什麼樣,他今天若是兵臨城下的做派,沈香茉絕不會有半分看不起他,如今蓉姐兒還在太醫署中經歷著最難度過的一段日子,她惦念的爹爹卻絲毫不在意這些。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我贏了就沒有人會計較用的是什麼手段,她們會理解我的。”季熠川哼笑了聲,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強行拉過沈香茉的手,要把瓶子裡的東西倒到她的手腕上。
可等了半響都沒有動靜,沒有東西爬出來,沈香茉也沒有覺得不舒。
季熠川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從懷裡拿出另外一個瓶子開啟來在一旁叩了叩,桌子上叩出了一小灰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