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說:“我注意啦,除了額波大師自己閉著眼睛在擔心外,其他的三人都在看著你呢?師父,你應該沒有做小動作的機會吧!”
紮玻淡淡地望了小沙彌一眼,說:“徒弟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有沒有注意到為師的一個小動作。”
小沙彌說:“什麼動作啊?”
“為師的一句話。”
紮玻嘴角彎起了一個牙兒,半邊老臉上顯出了深淺不一地溝溝壑壑,這是歲月不知不覺地在人的臉上所做的雕刻作品,比起一張平滑光嫩的臉蛋兒,老臉上面的溝壑更能藏匿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徒弟你注意到為師對著額波大師所說過的一句話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他說,沒事的,我看過了,你不是那個一。”
小沙彌點頭道:“嗯,嗯,好像有這個場面,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我看見你把紙團又還給了他。”
紮玻聽後搖了搖頭道:“徒弟啊,你還是太年輕了點,觀察力不夠深啊。”
“你沒有注意到,我說完那句話之後,可羅大師,諾頓大師,多密大師都沒有再看為師一眼了嗎?”
“因為事情有了結果,打破了他們三位的期望,所以,他們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自己那一邊去了,擔憂進一步地加重了……”
“所以,為師就是在那個時候,從右手裡面隨意挑選了一個紙團丟給了額波大師,而額波大師原本的紙團已經乖乖地握在了我的左手心裡面了。”
紮玻輕松地吹了一口氣,說,“不過,額波大師的運氣還真的不錯,貧僧隨意丟出的一個紙團,那個紙團竟然是個四字,真的是便宜他了。”
“至於可羅大師的那個紙團,很簡單啊,依樣畫葫蘆唄!”
小沙彌說:“高,實在是高,師父你老人家的手段厲害,能不能全部傳授給我啊?”
紮玻大師說,“這個是要因人而異的,同樣的手段,有的人一使就會露出馬腳,有的人還沒有使出來,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地表情就能全部暴露出來,正應了別人常說的一句粗話,這個人的嘴一張,我就知道他要噴什麼屎了……”
小沙彌漲紅了臉,訕訕地說不出話,師父的意思是說自己不是做這事的料了。
不過,這常常是真的,很多時候,我們並不具有自知之明,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的人,可是在旁人的眼中,他們就像一面鏡子一樣,他們可以看清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盡管我們從來不輕易認同別人的看法,這個只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紮玻大師說:“既然你入了空門,這些壞心術的手段,你還是不要學才好,再說了,為師認為你是一個正人君子,這一套,你永遠學不會,即使懂了,你也達不到運用自如那種境界。”
“接著,為師還是為你說說最後的那兩張鬮吧!”紮玻覺得自己就像打了一個大勝仗似的,這麼晚了,興致依然如故,高昂得很。
“諾頓大師和多密大師手中拿的其實都是一,只不過他們只知道一個結果,那就是以為兩人必有一個是一,一個是三。”
紮玻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貧僧純粹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了,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是狗咬狗,一地毛的事情。”
“接下來出乎貧僧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平常看起來最為急躁的多密大師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這麼的差,他看都不看就認為自己是最倒黴的一個,他把鬮給丟了。”
“嗯,就是你在地上撿拾的那個。”紮玻說,“這讓我們三個國僧都大出意外,所以,我們都比較同情他,當諾頓大師想偷奸耍滑時,遭到了我們一致的反對。”
“結果,真的很圓滿,為師也不喜歡這個諾頓大師,所以,不管他對自己有多麼的自信,結局是註定的。”
“諾頓大師拿的就是一號,明天,註定是他倒黴的一天,也許,也許是他人生最後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