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挪不動步,回過頭,滿臉戾氣,伸腿朝著女人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女人吃痛,手一放鬆,老和尚恨恨地走出了禪房。
女人俯著地上,痛哭失聲,”還我的寶寶來!“
弟子們早已都聽到動靜,大家都在門外偷聽,沒有人想要進去,誰也不想被師父看見自己在聽牆根。
紮玻大師冷不防地從裡面出來,把眾位弟子嚇得一大跳。
紮玻大師冷冷地吩咐道,”女人瘋了,將她趕出廟去!“
寒風中,寒雨裡,兩個年輕的沙彌將一個女子架出了廟門,然後廟門一關,女人的小拳頭再也砸不開了。
風雨交加的寺廟臺階上,沒有一個香客的人影,有的,只是一個孤零零的女人在雨中哭泣著......
女人一旦鐵了心,五指能化鋼鐵柔。
男人一旦鐵了心,冰冷得就是一塊鋼鐵。
紮玻大師決定已下,他的心就是一塊鋼鐵,張巧巧壓根兒也沒有想用五指去化解他。
對她來說,這個老男人就是一個夢,現在就是一個惡夢。
而對老和尚來說,這個女人瘋了,確實是瘋了。
千裡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說起寺廟,說起南朝,取北周而代之的楊堅更加篤信佛教,在隋文帝楊堅的手上,建立的寺廟何止四百八,他老人家建軍起來的寺廟足有五千多座,堪入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大國如此,草原汗國自然也是跟風而上,大夏的大汗竟然將佛教定為他們的國教,國僧的待遇猶如國師一般無二,高高在上,天上若能掉下個國僧的指標下來,砸破腦袋也要擠一擠啊。
同張巧巧一樣,當張須陀在滎陽的農舍中養傷的時候,一個不好的訊息傳來,江都發生了兵變,楊廣帶在身邊的一家皇子皇孫們都被宇文化及給殺了,當然,同時遇難的還有一大批老臣,這些老臣生前都跟已死的左衛大將軍宇文述之間的關系不怎麼對付。
一年來,人們都相信張須陀已經陣亡了,連人頭都被李密用槍尖挑著到處示眾勸降。
部下潰散,手下愛將秦叔寶,羅士信,程知節早已投靠了瓦崗,李密在東都附近跟王世充打得不亦樂乎。
現在又加上楊廣已死,張須陀也就萬念俱灰,想起遠在塞外失散多年的女兒,心中有了一絲牽掛,於是徹底改放下國事,從滎陽向西再折向北,出了雁門關,一路上跌跌撞撞來到了突厥人的地盤。
一路上風雨,一路上景色,張須陀都來不及仔細琢磨,只記得這一路上見得最多的就是就是廟跟和尚了。
讓人搞笑的是,向著國外偷渡取經的和尚竟然一抓就是一大把,到底是取經還是逃難,沒有人真正說得清楚。
人海茫茫,想要找尋失散的女兒,不知是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沒有確切的地址,找尋某個人來,就像是大海撈針一般。
然而,有個天山,有個紮玻番僧的名頭,在這草原汗國裡面找尋,也不算是沒有一點兒線索,大不了一座座寺廟的找尋下去,希望總是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