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看著別人害她?在別人害她的時候閉上眼睛也可以算作是沒有‘看著別人害她’好不好?這算是哪門子的承諾?
聽她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友非敵,可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迂腐這麼可惡的人?把話說清楚會死嗎?痛痛快快地放了她會死嗎?
眼看那姑子慢慢地走遠了,柳清竹還趴在視窗不死心地盯著外面看。
一無所獲,那麼她跟這個笨姑子磨了一晚上嘴皮子的意義何在?
要逃命,好像還是隻能靠自己……
眼看夜色漸深,柳清竹不禁憂慮起來。
她並不知道自己逃出去之後會怎樣,可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的好吧?
那個姑子是什麼來路,她才懶得管呢!這會兒小命都捏在人家的手裡,還是先逃出命去是正經!
柳清竹重新坐到桌前,三口兩口把飯扒完,便坐回禪床上,靜等前面的佛堂熄燈。
夜深後,山裡自然是寂靜得可怕。
聽著夜梟的叫聲,想到那些可能存在的狼蟲虎豹,柳清竹又不禁有些擔憂:這樣出去,該不會就成了猛獸口中的點心吧?
可是若不走……
思忖了幾乎整整一夜,柳清竹終於下定了決心。
天亮之前的這段時間,是山上最寂靜、最黑暗的時候。佛堂裡的燈雖然一直亮著,但總不會有人念經唸了整整一夜吧?這個時候,柳清竹已經確信那只是一盞長明燈而已了。
看看小窗的高度,柳清竹意識到爬上去還是有些困難的。但這似乎算不上一個難題。
供桌比想象中的要重一些,柳清竹咬緊了牙關,一點一點地挪動著,既不敢耽擱時間,又生怕在地上拖出聲音來驚動了旁人,這一項工作費了她不少的時間。
等到把供桌安置到窗前之後,柳清竹已經累出了一身大汗。
心中的興奮足以掩蓋疲憊,柳清竹跳上禪床,再爬到供桌上,便可以輕輕鬆鬆地從視窗探出身子了。
這時候柳清竹無比慶幸自己幼時的貧苦經歷。若是一個自幼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只怕未必肯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呢!
柳清竹抓住供桌的邊緣,試探著把雙腿伸出窗外。
小窗的位置雖然高,但草屋本身便只比人高一點點,窗子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柳清竹看到窗下墊著幾塊磚石,想必先前那姑子就是站在這磚石上跟她說話的了。
因為怕弄出太大聲響,柳清竹不敢直接跳下去,只得慢慢地鬆手,順著牆根溜下。
手上或許磨破了幾處,衣服更是髒亂得不成樣子,幸好沒有扭到腳。
柳清竹慶幸地想著,確信四下並沒有什麼動靜之後,才悄無聲息地沿著牆根向外面溜去。
謝天謝地,這一段時間沒有月光,這個季節的花木又給她提供了很好的蔭蔽,柳清竹很快就找到了後院的門。
幸運的程度出乎意料,這道門竟是沒有上鎖的。許是祠堂之中一向安寧,沒有人想到應該在這裡加一把鎖吧?
柳清竹這樣慶幸地想著,人已經走到前面的佛堂……不對,不是佛堂,這屋子裡,竟然擺滿了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