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被她的話嚇住,一時無言。
柳清竹扯了扯被角,微笑道:“便是沒有禁足,臉腫成豬頭的樣子也該在屋子裡養著才好。若是吹了風再沾一點炭氣,未必不會化膿。到時候留下疤痕,可就要一輩子當個醜八怪了。”
葉夢闌的臉比前日消了些腫,但那些通紅的血痕卻漸漸地結了黑痂,實在沒有好看到哪裡去。新蕊看見她厚厚的胭脂也掩蓋不住的醜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用你提醒,我也記得這張臉是拜你所賜!賤人,我今日便是來向你討賬的!”葉夢闌的臉上露出猙獰的恨意,帶著幾個丫頭婆子氣勢洶洶地直沖了過來。
桂香和新蕊趕不及沖進,二太太和幾個小丫頭忙站起身來擋在前面:“有話好好說,打打鬧鬧成什麼樣子?”
“你倒是護短得好!前日她叫賤奴打我的時候,你這個老貨怎的不說這句話?”葉夢闌走到二太太面前伸出尖尖手指,便要往她的臉上抓去。
二太太何時見過這等陣仗?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幾乎摔倒在地上。
葉夢闌倒沒有理會她,仍是直沖進去,伸手便要去抓柳清竹的臉。
秦家嫂子整個人撲了過來,將柳清竹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口中叫道:“皇上已經下了旨,奶奶再過幾天就要離府,礙不著姨奶奶的事了,姨奶奶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讓開!”葉夢闌惡狠狠地斥道。
秦家嫂子搖頭不肯,葉夢闌便叫了兩個婆子過來,狠狠地將她扯到一旁,扔到地上便要抬腳踩下。
“滾開!”柳清竹坐起身來,向那兩個婆子呵斥道:“只要秦家嫂子還是這府裡的管家娘子,你們便動不得她!你當蕭家和你們葉家一樣是沒有家法的不成?”
那兩個婆子怔了一下,遲疑著縮回了腳。
葉夢闌冷笑道:“你收買人心的本事還真不錯,自己死到臨頭,還顧得上一個奴才!”
柳清竹抬頭看著她,平靜地道:“我是不是已經死到臨頭,恐怕未必是由你說了算的。”
“你可以試試!”葉夢闌伸出手,用力提著柳清竹的肩膀將她拖下軟榻,重重地丟在地上。
“奶奶!”新蕊被幾個小丫頭攔在門口,遠遠看見便大聲哭叫起來。
柳清竹的額頭撞上床腳,不禁痛得倒抽一口氣。
葉夢闌見狀露出了暢快的笑意:“我以為你是不知道痛的。”
柳清竹提不起力氣來,知道今日該當有難,索性閉上眼睛,不肯看她得意的神情。
“你居然也會怕?賤人,你叫奴才打我的時候,不是很暢快嗎?”葉夢闌冷笑一聲,看到柳清竹的一隻手撐在地上,便含笑抬腳,重重地踩了上去。
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柳清竹的額頭上涔涔滲出冷汗,她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裝死?好本事!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葉夢闌一邊贊嘆,一邊抬腳重重地踩在柳清竹的胸前。
一股腥甜的氣息竄上了咽喉,柳清竹咬緊牙關不肯示弱,卻終究還是忍不住,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來。
二太太嚇了一跳,慌忙叫道:“放過她吧,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
“這賤人的命硬得很,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了?”葉夢闌滿意地笑了一笑,心中卻也是有些發毛,退後兩步向丫頭們吩咐一聲,自坐在椅子上看起熱鬧來。
兩個小丫頭慢慢地走上前去,心中躊躇,卻不敢露出來,只好慢慢地抬起手,向柳清竹低聲道:“奶奶勿怪,奴婢們得罪了。”
柳清竹按著胸口,也是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你們做奴才的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們。”
“你們磨蹭什麼?跟這個賤人還用得著套什麼交情嗎?”葉夢闌在後面冷冷地叫道。
小丫頭臉上不忍,卻還是不得不抬起手來,用力地向柳清竹的臉上扇去。
“你們早上都沒吃飯嗎?給我用力些!”葉夢闌站起身來,冷聲喝道。
兩個小丫頭不敢再手軟,咬緊牙關重重地扇在柳清竹的臉上,一個紅色的掌印慢慢地在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來,沒等她回過神,另一邊臉上也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清脆的巴掌聲中,葉夢闌暢意地笑道:“怎麼樣,滋味如何?賤人,你敢對我動手,就該料到你有今天!我記得我曾經提醒過你,你加諸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百倍千倍地奉還給你!今日只是開胃小菜,後面的大餐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