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深秋漫長的夜晚,跪到天亮的滋味實在難捱。
四更天的時候,二太太終於支撐不住,靠著供桌沉沉地睡了過去,柳清竹卻一直端端正正地跪著,藉著雙腿一陣強似一陣的痠痛,一次次把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雞叫兩遍之後,二老爺帶著一眾子侄從外面進來,二太太慌忙起身相迎。柳清竹也想跟著起身,卻不知雙腿早已沒了知覺,稍一動彈便支撐不住,搖搖晃晃地摔倒在地上。
二太太吃了一驚,忙過來攙扶,口中不住抱怨道:“我說叫你歇會兒,你偏不肯,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給誰看呢?”
柳清竹歉然嘆道:“我竟是個沒用的,多虧嬸娘照應了。”
二老爺見狀忍不住搖頭嘆道:“這孩子心眼也太實了……老太太有你這樣的孫子媳婦,可見也不是個沒福的。”
柳清竹靠著供桌站穩,偷偷地抬眼打量四周,看見蕭潛面無表情地站在人群最後,對她這邊發生的事情完全視而不見。
傾墨站在蕭潛身旁,留意到柳清竹的目光,他忽然抬起頭,似乎有話想說,看看四周卻又只得忍住了。
二老爺緩緩走到供桌旁邊跪下,二太太便小心地攙扶著柳清竹也在另一側帶頭跪伏,不消說,接下來又是一番“哀痛欲絕”的表演。
等到眾人哭罷,天色也已微明。柳清竹正忙著張羅今日的諸多雜事,卻聽見外面來報,說是安國公到了。
蕭潛猛地站起身來,正要出門相迎,卻又忽然頓住腳步,僵立半晌才緩緩跪坐回去。倒是蕭津落落大方地陪著二老爺迎了出去。
傾墨趁著無人留意,溜到柳清竹身旁低聲道:“多謝奶奶提醒,不然今日險些釀成大禍。”
柳清竹勉強一笑,低聲囑咐道:“你跟著爺的時日長,你的話他還多少肯聽兩句。他有什麼想不到的地方,你定要多多提點著他,別叫有心人拿捏到他的錯處。”
傾墨點頭應下,接著卻又忿忿地道:“小的有時候真猜不透爺心裡在想些什麼。奶奶這樣全心全意地為他打算,他卻時時傷奶奶的心……今兒早上小的說起奶奶的吩咐,他還翻臉,怨奶奶多管閑事呢!要不是奶奶肯管這‘閑事’,這會兒爺可丟人丟大發了!”
柳清竹忍住心酸,勉強笑道:“你是爺的人,別老向著我說話,若是惹惱了你主子,有你吃虧的時候。”
“爺和奶奶都是我的主子!我只盼著爺和奶奶好好的,看見那些小人不擇手段地鑽空子,我就忍不住生氣!”傾墨倔強地道。
這時二老爺父子已迎了沈君玉進來,靈堂之中眾人忙起身寒暄。
沈君玉不顧身份,以子侄禮在靈前上香,一絲不茍地磕完了三個頭才起身嘆道:“重陽佳節,老太太還在與晚輩們談笑風生,誰知時隔不到兩月,竟已是天人永隔……逝者已矣,不知我輩碌碌凡塵中人,何時方能得成正果?”
還禮謝客之後,蕭津如常憊懶地雙手抱胸道:“旁人修成正果容易,沈兄怕是難了!”
“此話怎講?”沈君玉文質彬彬地追問道。
蕭津拉著沈君玉走到靈堂外面,笑道:“沈公子從前是何等瀟灑恣意的一個人,如今怎的也變得如此庸俗了起來?一個人若是做出大違本性之事,便必定是誤入歧途了。既然已經入了歧途,又如何能夠修成正果?”
“你焉知我不是迷途知返,改邪歸正了呢?”沈君玉微微勾起唇角,笑容竟有些苦澀。
蕭津撓了撓頭,皺眉道:“你哪裡是改邪歸正,你分明是中邪了!這還是我認識的沈君玉嗎?你若是再繼續板著臉,我只好現在就下跪磕頭,稱你一聲‘安國公大老爺’了!”
“那倒不必,昔日的兄弟,我還是肯認的。”沈君玉勉強笑了一笑,故作輕松地道。
蕭潛在門口站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走了過來,拱手為揖:“沈兄,別來無恙。”
沈君玉看見是他,剛剛好看一些的臉色慢慢地又變得僵硬起來,許久才嘆道:“還好。前些日子因為沈某的緣故,給蕭兄添了不少麻煩,甚為愧悔不安。”
蕭潛忙道:“那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