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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萬頃,沙鷗翔集。
東湖一隅寬大的碼頭旁,陶家的幾艘大商船滿載了貨物泊在岸邊。新漆過的桐油甲板散發著陣陣木香,白帆被風吹動,已然蓄勢待發。
陶超然與阿裡木約了在京州會合,阿裡木與從人先走一步,陶超然剛帶著一家人準備登船。
陶灼華攜了娟娘送至碼頭,想到舅舅這一去必定會隨著阿裡木開拓出海上疆域,瞅著陶家船隊的雄姿不覺心情激蕩。
她在岸邊與陶超然、黃氏等人拜別,再送了陶春晚姐弟登船,瞧著舅舅一家人揚帆遠去,只覺得心上一塊大石緩緩落地。
河畔楊柳依依,天邊依舊雲裹彩霞,宛若碎碎的金子鋪了一地。
舟行順水,寧靜的湖面宛如一塊碧綠的翡翠,船身背後一線白浪相互追逐,終於漸行漸遠。初時還能瞧見陶春晚與陶雨濃兩人立在甲板上向她揮動手帕,漸漸地,那黃衫碧裙的女孩子與青衣白衫的男兒便消失在視線中,唯有商船高高的桅杆還隱約可見。
剛剛重逢便又分別,陶灼華本不想哭,依然被離情脈脈打濕了雙眼。
歸家時車輪碌碌,青綢翠帷的桐木馬車輾過青石板的官道,車上懸著的銀鈴發出清脆的叮當聲,緩慢而又悠長,到似是一闕動人的絃歌。
陶灼華慵懶地半臥在馬車裡,倚著繪成一年景圖樣的四隻姜黃色大迎枕,將唇角一彎,露出清簡婉約的微笑。
自此後天高皇帝遠,舅舅一家遠在西洋,蘇世賢休想再拿他們一家人性命相要挾。她不懼長蘇世賢軟磨硬泡,亦不懼長公主長袖善舞,卻依然會遵循前世的軌跡,心甘情願到大阮為質。
只為那黃衫磊落、情深似海的何子岑,與他重新相遇、重新相知,再重新相戀,彌補前世對他的所有虧欠。
娟娘不曉得陶灼華心情喜憂參半,貼心地將青綠的車簾卷下,再將她攬在自己懷中,慈愛地說道:“小姐不必擔憂,陶家幾代經商,舅老爺早年間也是風裡來雨裡去的人物,如今不過是池魚入淵,陶家的好前景還在後頭。”
一席話正合陶灼華的心意,她倏然一笑,恰若千樹梨花、一地清歡。
陶府大門口早卸下了門檻,幾名小廝垂手侍立,待陶灼華的馬車長驅直入,兩扇厚重的朱漆雕花銅鼻瑞獸大門才緩緩闔籠。
一頂雕花繡幰的青綢軟轎已然候在垂花門前,幾名粗使的丫頭婆子瞅著陶灼華下車,忙不疊地上前簇擁著她乘了軟轎,徑直送回自己院中。